此外,旧上海的大收藏家还包括,潘达于先生(1906—2007),她的收藏来源于祖上潘世恩、潘祖荫家族的收藏,其青铜器和字画等藏品蔚为壮观,最有名的是大克鼎(现藏上海博物馆)和大于鼎(现藏北京国家博物馆);还有地产大王周湘云先生(1878—1943)的收藏,上海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怀素《苦笋贴》和米友仁《潇湘图》即来源于他;顾公雄(1897—1951)与沈同樾夫妇源自苏州“过云楼”的收藏;龚心铭、龚心钊兄弟的收藏名品有“商鞅方升”等,为世间孤品;钱镜塘先生(1906—1983)的收藏,有五代董源的《山水图》和南唐徐熙的《竹雪图》等巨迹;谭敬先生(1911—1991)收藏的名品大都来源于张珩的旧藏;刘靖基先生(1902—1997)收藏有数千件古画……活得最明白的大收藏家或许是丁福保先生(1874—1952),他是上海结核病防治医院的开创者,中国古钱币界的权威,其撰写的《古钱大辞典》至今仍然是不可撼动的权威著作。在他身前就将自己的房产、田地和收藏全部捐出。他说,“与其收藏于一家,不如藏之于团体,因团体较一家为永久也。与其散诸于他人,不如散诸于自己,因自己较他人为好也。” 以上罗列的这些收藏大家,不过是浮在旧上海收藏界之海平面上的冰峰,水面之下,依旧是龙飞凤舞,名家林立,名品如云。我最近研究了两位属于旧上海时期的收藏家,一是张律均先生(1901—1988),常州金坛人,1921年才开始为上海金城银行工作,后来成为副经理,在当时最多也就算是金领阶层。晚年他返回故乡生活,将自己在上海收藏的136件文物捐给了金坛博物馆,其中仅国家一级文物就多达七件。另一位就是前文提及的陆质雅先生,他的收藏中仅齐白石印章就多达500件(系“文革”抄家后的返还物),许多是齐氏艺术的极品,国之瑰宝。这两位只是上海收藏界默默无闻的收藏家代表,由此足见旧上海的收藏风气之炽热。 从上世纪30年代始,至多到1949年止,上海作为中国收藏中心城市的时间,当不超过30年,如同白驹过隙一般匆忙。 我们知道,上海不是类似于陕西、河南、山西这样的中国文物大省,由上海辖区内所出土的文物十分有限,而上海博物馆确是中国数一数二的收藏大馆,在国际上也声名显赫,而它出色的藏品来源大多得益于旧上海这些收藏大家的贡献。 2012年12月18日,我应邀参加了刘益谦王薇夫妇的龙美术馆开幕式。看着琳琅满目的藏品,心想,他们夫妇是当之无愧的上海当下最了不起的收藏家,与上海的收藏传统相比,昔时别人捐给了国家的博物馆,今日他们自己创建了博物馆,这就是时代的不同。 (责任编辑: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