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苇:压力、竞争、郁闷等等是当下的关键词。而您的作品切入点却非常明确,唯美、简约,富有生命气息,甚至有点性感,总之,给人愉悦健硕、富有张力的快感,我想这也正是您的作品受人喜爱的原因,能否为我们解读一下?
张燕根:艺术是灵魂和人格的外化。艺术作品是一个人生命中对人生、社会、生命思考的结晶。40岁以后应该是人生成熟的年龄,所以艺术家在创作上应该很有主见,由于经历很多、生活积累很多,所以作为艺术家应该想法很多,内容很确切,否则就没主见、不深邃,做事犹豫不坚定则不能成为艺术大家。毕加索说“我不研究,我只创造”,就很坚定、霸气,这就是大师之所以是大师的道理。
艺术是人们对美好的事物有不同的看法和渴望。其实每个人都会有失意和得意的时候,我可能是将我的失意隐藏起来,将得意巧妙地呈现出来,这种得意不是得到什么,而是灵魂被启发到了。我会很感激,就像快乐不一定要用欢笑的表情,灿烂不一定用鲜花和阳光诠释,用一种特别的符号也许更能传达,正因为这种符号的特别,而会更有魅力、更诱人联想,更想多看几眼。这样的联想我称之为美的过程的联想,这种感受到的美,比直接看到的美更美,比直接看到的灿烂更灿烂。至于性感,我认为性感本身就是一种美,只不过这种美不好把握,如果过分了,就会使人感到艳俗,而恰到好处的性感呈现是非常美妙的。我作品中所呈现的形态均不直接表现性感,是由于视觉的联想而生发的,是感觉中存在的,是通过饱满、圆润、色泽、张力与健硕等形象感观语言和符号,诠释一种艺术家的思索和生活的理念,因此感受到其美、其妙。
大爱的抽象表达
陈芳苇: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具象一些的艺术作品,它们浅显易懂,观众可以轻而易举地理解。您的许多作品很抽象,但据我们了解,这些作品一落成就受到了大家的喜爱。能否谈谈您是怎样做到的?相比具象作品,您觉得抽象作品有哪些优势?
张燕根:抽象艺术是对事物最本质的揭示。公共艺术不是去迎合和解释地域文化,而是提升和引领地域文化。迎合和解释其实不难做到,思考什么样的形象能够激发人们对这个空间中美的感知和联想,作品怎样与当代人的内心世界发生关系等等这些才是公共艺术家必须具备的首要能力。
比如,南宁市民歌湖的主路口有一个作品叫《关爱》,我就用了一个管状的形态相互缠绕,到了上面又相互对视,是一根管状物往上扭,但让人感觉是两根,里边其实就寓意了人是相互关联、相互依存的,人在这个社会上不是独立的,而是相互需要。抽象的形态就有这么大的包容性。不具体到某个人群,让每一个层次的人都能找到一种属于自己的关爱形式。这是对于“关爱”的一种理念的呈现,也是社会发展到这个阶段,生活和工作节奏很快,用这样一种简约、轻松、愉快的形式巧妙呈现出这种思想理念,让几乎所有的人都能够接受的表达方式即是抽象美之所在。
再比如,展于澳大利亚悉尼海滩的《海巢》,晶莹、圆润的形态与海天相融,引来参观者驻足观赏、拍照留影。再有南宁市民歌湖的《对话》,民歌湖地处南宁市的核心位置,旁边最引人注目的标志性建筑是造型独特的东盟会展中心,东盟的主旨就是提倡对话、合作、共赢,广西于东盟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处于中国与东盟其他国家交流的桥头堡,我觉得用《对话》这么一个艺术形式来表达一种人文理念太恰到好处了。
可能有些人会说这个作品与广西这个少数民族地区没什么关系,但我恰恰觉得少数民族地区更应该有一个开放的心态和胸怀,更应该有一种世界的眼光,要跟世界对话,更要有关注世界的意识和理念。我们在做作品时常常会站在一个本土的角度去思考,经常会考虑一些本地区的符号与特色,我觉得这不是不可以,但仅仅如此太狭隘了,民族性和世界性是并行不悖的,我们应该关注更大范围内和更广泛的心理诉求,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放眼世界的民族才是有希望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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