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态坏了,行为也发生了改变。杨懋建在《京城实录》中记载:“昔乾隆间,黄仲则居京师,落落寡合,每有虞仲翔青蝇之感,权贵人莫能致之。日惟从伶人乞食,时或竟于红氍毹上现种种身说法,粉墨淋漓,登场歌哭,谑浪笑傲,旁若无人……才人失意,遂至逾闲荡检等云。”并诗之:“琼萧金管集莺黄,广乐钧天奏未央。亲见生天黄仲则,粉墨淋漓又登场。”生前未有知己,死后只能请苍蝇来做吊客,如果天下有一知己,那就无恨无憾了。于是,放浪形骸,自甘堕落,说笑卖唱,直与街头艺人为伍!这是一个天才行将毁灭的前兆。他是在用面子作最后的赌博、用生命作最后的抗争!但自侮的行为不仅侮辱了自己,还轻辱了周围的人,包括那些朋友,使得他们薄有微言。毕沅说他“卒以不自检束,憔悴支离,沦于丞倅。”翁方纲表示了理解:“其有放浪酣嬉,自托于酒筵歌肆者,盖非其本怀也。” 他的人生之路也快走到了尽头。1782年,他在京城的最后一年——去世的前一年,武亿见到了他,“病中睡在一张木床上,拿出新著的两卷诗,都是游太原和山西中部所写。一边给我看,一边强撑着爬起,叹息着说:‘我已非常疲劳,不久将不在人世。怎么办?’” 终于,诗人被从天上拉落于地下,这一声心虚的“怎么办”,道尽了内心中的无奈和无助,也验证了自己的名句“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此时,他又能“怎么办”呢? (5) (责任编辑: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