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白刚刚在家里过了春节到无锡江溪桥小学上班,这是1916年的正月初六。他这个工作还是无锡的表姐夫秦耐铭在年底刚帮他找到的新工作。得到母亲自杀的消息,立即赶回常州瞿氏宗祠家里。只见弟妹们哭成一片,父亲则坐在一旁闷声不响抽着烟。看得出,父亲当然是难过极了。只不过是不好意思像儿女们一样大声哭喊而已。秋白一进门,就再也忍不住了,抢走几步便跪倒在母亲灵柩前,跟弟妹们一起哭喊母亲。但是呼母母不应,哭母母不闻……母亲是因为债台高筑,一家人无法活下去了吃红头火柴自杀的。她请外甥女婿秦耐铭帮秋白在无锡找工作时,实际上她已经有自杀的念头了,只不过她没有一点表露,年轻的秋白和年幼的弟妹们都没有觉察罢了。现在,春节过后,母亲打发秋白一走便自杀了。秋白离家还只不过两天时间,过节还好好的母亲,现在赶回家来母亲已入殓了。这个现实,秋白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不能接受,但这是事实,母亲就躺在瞿氏宗祠东偏房大厅上的灵柩之内,已永远离开了人世,再也不能看一眼自己的骨肉儿女了。秋白不禁拈来一诗:“亲到贫时不算亲,蓝衫添得泪痕新。饥寒此日无人管,落上灵前爱子身。”题为《哭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