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就到了表演时间，我们叫‘调夜场’，一场要持续三四个小时，往往要调到半夜。从正月十五开始，调那么半个月左右，也就收工了，要开始农忙了。下一次调，又要等一年。

    扎马灯是我和师傅一起扎，我16岁跟着他学这门手艺，扎过的马灯数不清了，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记得解放后就扎过三次吧，一次是为了小学的演出，一次是为了筹钱修桥，还有一次是什么时间，忘记了。

    多少年没扎了啊……”

    “那一群‘马’中，总少不了青蛇、白蛇和许仙这三位”

    “调马灯里头好玩的东西很多的，现在很多年轻人应该都没见识过。

    那时候，我除了扎一些马灯表演中必要的道具，一些附近的村民还会在表演前几天让我帮他们另外扎一点东西，比如扎个猴子灯，然后等到马灯一调起来，这些人就举着他们自己的玩意儿，自发的走到队伍里去了，晃个几圈，过把瘾。

    在人数众多的调大阵表演时，那一群‘马’中，总少不了青蛇、白蛇和许仙这三位。这是什么意思呢，我琢磨着，因为民间流传着‘龙有什么了不起，龙还不是蛇肚子里吐出来的’此类说法，所以请蛇出场，应该是表示对他们的敬畏。还有我和师傅表演的调犟马出场前，总是先由两位‘团场’的人，把观众赶远一点，给我们表演腾出一块地。

    调马灯好看，因为其中加入了很多武打动作，但这里头也有一些安静的表演，比如调花篮、调花瓶，就都是由漂亮小姐们出演的，这样才惹人看啊。她们动作很柔和，花篮、花瓶都是手中的道具，先搭出一座桥，一会儿又搭出一个元宝。”

 回民马灯生成于南宋末年元朝初时，距今有700多年历史，是流传于武进雪堰城西回民村一带的传统舞蹈，表演形式以马灯舞蹈为主，武术、滑稽为辅。回民马灯是常州传统艺术的一朵奇葩，为市级非遗项目。

    回民马灯的整个表演程序为以下内容：

    跑圆场：马灯队伍一般有八九十人参与表演，到一表演地方，首先要请围观的观众让出场子来，办法就是跑圆场。

    调八匹：由8个人身前身后扎上用竹篾、丝棉纸做成的马头马尾装成马匹，每一匹马前还有1人双手擎三角旗，叫“督旗”，有红色、黄色、蓝色等各种旗色。如此，由16人组成调八匹表演队伍在场中间表演“八卦阵”，马走八卦阵时的动作有走、跳、腾、跃等马步动作，扮“督旗”的人则配合马匹表演相应的动作。

    调盾牌：又叫“破盾牌”，为武术表演节目，由五人组成，四人持盾牌，一人舞长柄大刀，在激烈的锣鼓声中，舞刀人上下左右劈、砍，持盾人迎刀、避刀抵挡，场面惊险，激烈，令人目不暇接。

    调花瓶：由4个女人双手持两个半片而有一米高组成的花瓶，表演花瓶舞蹈，此舞蹈动作轻盈优雅，气氛轻松明快。与调盾牌形成强烈的反差。

    青蛇白蛇表演：由二女分别穿上《白蛇传》戏剧中白娘子与小青的戏剧服装，走步表演。

    卖鱼婆表演：由一男人男扮女装成卖鱼婆婆，头戴布巾，腰束围裙，手提鱼篓，篓中有扎制的鱼，表演卖鱼叫卖的诙谐可笑动作。

    调犟马：由原来的8匹马中的2匹犟马上场，另由一小丑角色上场来捉拿、制服犟马。

    尾声：由小丑艺人在整个大节目中，穿插表演蹲在马屁股后面装出拾马屎的滑稽动作，令人捧腹发笑。

    后记 回民马灯表演，想要恢复不是容易事儿了

    在城西回民村，上一次热闹的马灯表演已是上世纪50年代的事情了。如今，参与过当年调马灯的人中，尚健在的有六七位老人。“我们只能出出点子了，年轻人要么在上学，要么外出打工了，要组织起七八十个青壮年，太不容易了！”潘林森感叹地说。本报记者 徐丹 实习记者 吴恺 通讯员 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