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第一人民医院民国老病房建筑（陆志刚摄）

      俗话说人吃了五谷难免生灾，无论谁都会生病的，所以都会去医院看病。

      小时家与本市第一人民医院较近，也知道本市还有正素巷旁，麻巷里的第二、第三人民医院，和平路上的解放军102医院，中医院先在第一人民医院边上，后来才搬到和平路上的，除此就不很清楚了。

      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才知道北门青山桥边上有个口腔医院，双桂坊里有个专看眼病的广化医院；七十年代初西门怀德桥往南不远处有了个煤矿医院……

      这是座由美国人创办的教会医院，始建于1918年，解放后成为本市第一人民医院。每经过这里，就能看到围墙后面的寂静环境和几幢洋气楼房，门诊大楼是三层，样子蛮像江西瑞金的苏维埃政府八角楼，尤其是楼正中顶下那只大红五星……此地集中了众多海归医学专家，规模也年年扩大，医疗水平在沪宁线上赫赫有名，许多疑难杂症在此能得到及时治疗，周围城镇特别是农村病人认为；到此看病必有希望，医院床位一直都是很紧张。

      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有天我感到肚子又不舒服了，之前闷了几天不大便。不满十四周岁的干部子女，一律享受公费医疗且不收挂号费。那天上午我就去第一人民医院门诊部挂号看病；父母亲平常工作很忙，子女又多，不可能个个关照到，所以类事习惯自己去料理，尽管还是十一二岁的小学生，可对第一人民医院情况已比较熟悉。

      坐诊看病的是位风度翩翩男医生，他用听筒按在我的肚子上左听又听，然后轻拍我肚子，听见彭彭直响就笑了问：“最近你吃了哪些食品？”看他面孔很和蔼，我就如实道来：

      居民的粮油供应情况比过去更糟！粮店用搭配元麦大麦粉，山芋胡萝卜干等办法来替代大米和面粉定量，可供应还有很大难度；大批粮食和猪肉要去还苏联的债。

      离开我家不远的区粮管所，前不久研究用稻草轧成粉末掺在面粉里做发面饼，成功了就能大大缓解粮油供应日趋短缺压力！经过几位专家努力，这东西还真搞出来了。粮管所长亲自尝了尝说：“嗯，蛮香的，稻草粉再轨细点多放点糖精！”很快，所属各粮店就大力宣传推广：“一斤粮票可买三斤面饼！”为响应号召我家也去买了几斤“试试”，一时期家家都在吃稻草粉掺和的发面饼了。

      谁知这表面上看上去焦黄喷香面饼，实际根本中看不中吃，那掺在面粉里30%左右的稻草末，磨得再细给人吃了仍很粗糙，费力咬嚼半天卡在喉咙难以下咽，这肚里油水本来就少的可怜，即使勉强咽下去难以消化外，由此解大便又成为大问题！

     喝菜粥挨饥难忍多日的我，由此贪吃了几块，结果肚子光胀不放屁更拉不出大便！搞得人整天燥急不安，直想闯点祸闹点事！“实在受不了，医生，请你帮我想想办法吧！”看我副可怜巴巴样，他一声不响开了点食母生，然后轻轻关照我：“回去多喝水，千万不能再吃这稻草饼了！”我摇摇头；“宁愿饿死也不会去吃这要人命东西了！”样子恨恨地说。他听了又笑笑，在我病历卡上刷刷写了几句话，然后签下刚遒有力的“段荫昌”三个字……

      当年夏天，听说第一人民医院有位从国外回来的壮年副院长，在送医下乡途中不幸翻船落水身亡！弄清就是他后，我顿时呆若木鸡！

      上初中后，自然灾害情况有了缓解，有天下午放学后，我参加体育活动回家，不会就感到腹部隐隐作痛，急去卫生间费了大半天劲仍无作为，但腹部却愈来愈疼，母亲没好气地说：“肯定是脱衣服受凉了！”当晚不想吃东西就上床躺下，迷糊中睡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小腹部仍然隐疼。 (责任编辑：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