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札与庆忌
时间:2013-02-21 09:21来源:人文常州网 作者:蒋凤姣
享年92岁的季札显得是那么的卓尔不群,据说后来中国文人清高、飘逸、淡泊、儒雅的性格特质都与季札有关,季札还成了如今常州人的道德楷模
春秋战国时期,吴王僚被公子光刺杀后,他的儿子庆忌当时正在远方跟楚国作战。得到父亲被杀、公子光篡位的消息后,顿如被抽了主心骨般全军崩溃。眼看胜利无望,庆忌当机立断,带着亲信杀出重围,败往卫国。
庆忌,少年神武,有万夫不当之勇,号称吴国第一勇士。这口窝囊气如何能咽得下?缓过劲后,便在艾城招兵买马,接连邻邦,势要找公子光血债血还,以报杀父之仇。
他还把这笔账算在王叔季札头上。他认为,若不是季札一次次对王位视若蛇蝎地唯恐避之不及,父王又怎能被心有不甘的公子光所害,而自己又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于是,季札也跟公子光一样,被列入了庆忌的复仇计划里。
庆忌经过一番休整,势力逐渐强大,这时,他启动了复仇计划。
这天,他的大军刚刚攻取邗邑,一战功成,势如破竹。然而,就在准备给篡权夺位的公子光以迎头痛击之际,庆忌突然临时决定,带了一干亲信从吴江上岸,浩浩荡荡来到了延陵。
来到季札封邑,庆忌眼前顿觉一亮!只见目及之处是一片葱绿,古木参天;一条碧绿丝带般的护城河生生地把喧嚣乱世划在城外;城内是巨石群叠,流水潺潺,山峦蟠曲;路边的麦田还翻起阵阵麦浪,显示丰收在望。更妙的是,三条护城河一圈又一圈地牢牢围绕着中间的城池,没有任何的陆地通道可够进出。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却也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显然是因为敬重季札的名声,如今天下大乱,吴国大地更是烽烟迭起,可这里却是一片难得的平静。可眼下,庆忌却并不打算跟这位吴国第一贤德之人——季札以礼相待。
这玩具一样的城池又怎能难住在吴江风浪里打滚过的庆忌呢?随从早往河里放入一条战船,庆忌箭步跨上,长驱直入,很快就到了内城的后花园里。
一位老者背身而坐,正在抚琴长歌:“悠然千年,一回首,世外桃源城中,魂牵梦醒寻春秋……”
“好一个悠然千年,好一个寻梦春秋!王叔祖,多年不见,你还是那样硬朗和飘逸,可喜可贺!”庆忌抚掌大笑。
半晌,琴声停止,老者缓缓回头,虽是六旬老人,仍然面容矍铄,神采如旧:“不要再叫我王叔祖,老夫已与吴国恩断义绝,再无半点瓜葛!”
当初公子光手足相残杀僚篡位,两公子东躲西逃,一片混乱。眼看时局不可逆转,季札悲伤之余顿觉心灰意冷,遂躲在自己的封邑——延陵隐居起来划河自治,从此不再对吴称臣,势跟吴国一刀两断。如今眼见庆忌归来,虽是受害方,但季札同样是冷漠以对。
“哈哈哈!好一个与吴再无瓜葛。王叔祖一手造就了这场悲剧,如今却以一局外人的姿态跟我谈什么恩断义绝,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洗脱你不作为的名声了?”
“我有什么罪名?”
庆忌踏前一步,语气咄咄逼人:“当年寿梦大王四子之中,以你为最贤,先王欲将王位传授与你,可你呢?你空有其才,却不愿为国效力,不愿为吴国万千民众谋福祉!你活生生地让你的三位兄长为履行先王遗命而不顾生死,常年在战斗中自暴自弃,最终全部英年早逝,横死沙场!王叔被誉为吴国贤德之人,你敢说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庆忌字字如剑,直捣季札心窝,满以为可以捣得季札脸色苍白,冷汗淋漓。谁知道季札并无异样,面色仍是毫无表情。
“庆忌,你号称吴国第一勇士,却是有勇无谋。”
这番不客气的话换做任何一个人说庆忌都会受不了,可从季札口中说出却有一种说不清的威力,令庆忌居然能够平静以对。
“王叔祖,有什么借口都尽管说,本王自当洗耳恭听。”
庆忌豪不客气以王自称,季札唯有连连摇头。
“王位并不是我不让就可以坐安稳的。自古以来,让王位者也并非我季札一人。先君既然已有嫡长子,就理应被立为君主,王位继承法不能随意破坏。废嫡立庶或废长立幼也都是不吉祥的,会成为其他诸侯发兵的口实。这也是几位先王频于与他国交战不休的真实原因——要避免被人征伐,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用武力征服别人。你指责老夫不念手足情,不愿为国效力,这几年老夫东奔西走游说列国,庆忌侄儿不会以为是老夫我吃饱了撑的没事旅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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