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有天我从北京办事回来,可刚下飞机,就接到个陌生电话;“您是陈主任吗?我是……”听口音是本地人且是位中年女子。我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于客气就回应;“是啊是啊,请问您……”脑子却快速飞转,“哦,我是……啊!”听她报出名字我还想了半天,终从脑海里筛出这位不太熟悉身影。 原是我所在公司干部,去年她刚调到新建高新区任市区办事处负责人。令人纳闷的,是我从某区政府机关来到该公司工作时,她已调走,且彼此从无任何工作联系,现在为何忽然……虽满腹疑问,但我还是很耐心听完她的叙述,弄清事由;高新区建设项目很多,但资金极其短缺,在国家实行宏观经济调控政策大环境下,举措更加艰难形势极其严峻;“一个政策一块地,除了篮天是荒田!”连想修条像样大马路资金也捉衿见肘! 摆在干部们面前首要任务,就是千方设法融资,社会上贷款利率已炒到20%以上,且否管你的头衔多唬人,可到了北京,没点三头六臂或道衡太浅就是寸步难行! 虽从市区各系统调去不少干部,可这方面有能耐的,却寥寥无几……于是她想起了我;“听说你这位北京办事处主任神通广大,我们高新区一把手想与您见见面呢!”说神通广大谈不上,可就凭一纸传真,硬把铁道部沿袭几十年的老规矩彻底改革,这事确是真的——从此任何人只凭身份证就可乘软席列车;此前没相当政府处级以上干部证件,哪怕你挖空心思弄到张软卧火车票,也可能会被列车员撵下车,甚至不给你上车! 此次改革代价,是铁道部开除了名列车长和乘务员;为此我写的篇《软卧风波》,在上海《新民晚报》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周年举办的征文中获一等奖,同时还是“第十八届上海新闻二等奖”荣誉获得者,不过这是许多年后出现的事…… 更关键影响,是我现在为所在大国企刚从北京解决批资金,而且是国家低息贷款,为此那家银行行长专门请我吃饭;因为此举也为该行增加数千万计划贷款规模,特别他摸清此事来龙去脉; “哎哟,这么大领导你也能搞掂,不简单!”所以消息在圈内不胫而走…… 可我对高新区却不感兴趣!因为此地除有几条刚修好的几条马路外,公共汽车还很少且不定班,有次我有事来此,举目全是农田和民房,周围也没几家像样企业,所属那几个小街镇,也还是破烂萧条毫无生气,譬如“文革”初我曾去小住过的安家舍,除了那条不长老街和低矮房子外,其它啥也谈不上…… 出于礼貌,第二天上午我还是应邀来到常州大酒店,在间院子里与这位主要领导见了面,可彼此不得要领谈话,令人产生如此想法;“打酱油呢,啥东西拿不出就想找国家上层弄资金,捡钞票也没这容易啵!”因满脑子这种想法。所以以后之间也没啥联系,尽管他也曾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可我仅作些礼节性回应,彼此无实质性进展。 转眼新世纪来临,可能是与高新区因缘末了原因,七拐八弯沉沉浮浮,结果我还是来到这里家民企负责市场经营;在先那家大国企破产前,我已到市内家民企干总经理助理几年。 此时的高新区,发展早大相径庭,至少公交车已有十几班,马路周围,高楼大厦也纷纷林立起来,区域扩大到长江边……公司就在高新技术创业园的大楼里,可环境再优美也不能替代市场经济的残酷竞争,几部从别人抵债而来的旧设备,加上不切市场的领导决策,导致公司运行两年不到就濒临破产!高新区集中了不少各界精英不假,但林子大了鸟就多了,鱼目混珠也不足为奇,特别是当优惠政策逐步蜕出市场后,有些底蕴不足的投机者终于黔驴技穷,必然毫无潜念地被市场淘汰…… (责任编辑: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