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正是大比之年。在会试前夕,朝中便议论纷纷说,这次会试头三名多半是军机处的人,因军机大臣是首席主考,阅卷不会没有偏向。那“二刘”俱是为官清廉、克己奉公,的本朝重臣,他们觉得十分为难,商量后达成共识,为赵翼另择一个稳妥的晋身之阶。赵翼当然也听到了朝中的议论,他迫切希望能有机会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他既想参加这次殿试,又怕被“二刘”“忍痛割爱”,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两全之计。殿试的最后一道题目是“策论·裕民之计”。赵翼只觉得自己文思泉涌,所有的佳句、妙句、高论、宏论都涌向自己的笔端,写得洋洋洒洒,一气呵成,酣畅淋漓! 刘纶是这次考试的首席主考。当他阅卷发现赵翼的答卷时,不禁击节赞叹!点批后又心存狐疑:会不会是赵翼所写?但端详笔迹,又觉不像,于是便推荐给刘统勋审阅,并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他。谁知刘统勋不看则罢,一看便拍案叫绝,并断然否定是赵翼的笔迹,于是经九位主考会审后一至商定为一甲一名。 试卷送进宫内,呈乾隆御览终审。皇上果然大加赞赏而“龙颜大悦”。但等内监拆封后一看姓名,居然上书赵翼大名!原来赵翼此番玩了个“瞒天过海”计,变换了字体和文风,因而在阅卷处成功闯关。按照阅卷后主考们排列的名次,一甲一名为赵翼(江苏);一甲二名为胡高旺(浙江);一甲三名为王杰(陕西)。面对这份名单,乾隆踌躇良久,但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将赵翼与王杰的名次作了对调。在第二天新科状元、榜元、探花及众进士上殿谢恩时,皇上说了这样一番话:列朝开科取士,均为以才录用,朕例应遵此旧制。本科考试中,赵翼文章最为出色,革旧图新,深合朕意。但我朝自开国以来,状元大多出自江南,陕西至今还未出过一名状元,故朕将赵翼的名次与王杰对调了一下,还请赵爱卿好生体察朕意!弦外之音是: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哦,对不起你了,赵爱卿!由于陕西前不久发生的一起教民叛乱刚被平息,他要安抚他们,因此决定这一次搞一个政策倾斜,将这个新科状元送给陕西乡党。话说到这个份上,赵翼纵然有满腹委屈,也只能是“谢主龙恩”了。 据《武进县志》记载,在有科举制度存在的1396年中,常州一共出过九名状元,如果不是乾隆的这一番“皇恩浩荡”,那赵翼正好位列“十全十美”之数,这也正是天大的遗憾了。(文/高国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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