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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装牙刷的信封
一位在本专业最高学府任系主任的顶级教授，亲手带出了百余名爱徒，其中十余名在国际最高级别的比赛中获了奖，现已分别在国内外顶级专业机构担任要职。当这位教授不幸去世时，爱徒们都想前来为恩师送行，只因规定的名额有限，治丧委员会不得不劝阻了一部分，而将有限的名额优先满足他那些远道从海外赶回来的学生。最后送别遗体时，参会的几十名学生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齐刷刷集体拜跪于遗体前，号啕大哭，痛呼“老师走好”！接着又担起了儿子之职——为老师抬棺。其声、其情、其景，震颤心灵，感人肺腑……这是发生在2006年8月6日北京八宝山一号厅徐新教授遗体告别会的一幕！
徐新教授的知名爱徒不及一一细述，略举数例：曾获葡萄牙国际青年指挥比赛第一名的中央歌剧院音乐总监、深圳交响乐团音乐总监、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现任主任俞峰；曾获法国第37届贝桑松国际指挥比赛第二名的新加坡交响乐团及冰岛交响乐团音乐总监水蓝；曾先后6次在国际青年指挥比赛中获第一名的瑞典皇家音乐学院指挥教授、柏林喜歌剧院常任指挥王进；曾获全国指挥比赛第一名和法国第45届贝桑松国际指挥比赛第二名的中国交响乐团常任指挥李心草……所有这些学生，在徐新眼里都是他的“心血结晶”，都是他的“掌上明珠”。他给予他们的，都是如同父兄般的一视同仁的关爱。
他十分重视给学生“打基础”。他认为表面模仿大师的一些外在动作是最没出息的浮萍。他总是告诫学生：学指挥不是单学手的高高低低的问题，而是用手“挂”上音乐，“牵”出音乐，使音乐与手势融为一体。他更重视积累。他从常州解放的第26天参加军管会文化服务团，在黄雄平团长培养下“学当指挥”，到1952年考进中央音乐学院深造6年，读了“作曲”与“指挥”两个系，到1958年毕业留“大学部”任教，同时兼附中“红领巾管弦乐团”指挥，到1972年经周恩来总理特批“二次参军”，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歌舞团任管弦乐队指挥……他哪天不在乐队里“泡”啊！古云“十年磨一剑”，他的“剑”一“磨”就是几十年。他更重视作为一个指挥的“做人、做艺术的全面修养”，他不论到哪儿都有亲和力、感召力、凝聚力。
在徐新家的洗漱间里，珍藏着许多信封，上面写着一个个名字：水蓝、李心草、俞峰、张艺等等。每个信封里面，装的都是牙刷。因为好多学生经常去他家里上课，聊天，探讨一些问题，几乎他都会留学生吃饭，甚至留宿。洗漱用品都是徐新亲自准备，每一次他都会用一个信封把牙刷装起来，当学生再来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几乎每一位学生都珍藏着与徐老师相处的珍贵记忆。
真是师恩如父啊！(文/芮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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