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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目成诵萧颖士

时间:2015-01-03 11:34来源:未知 作者:张戬炜
萧颖士为唐开元二十二年(734年),风流皇帝李隆基开科,延揽天下英才。萧颖士科场春风,一挥而就,获廷试一甲一名进士对策第一,是为状元。这也是常州科举史上第一个状元。

      唐玄宗李隆基是个风流皇帝,诗书字画、吹拉弹唱,无所不能。皇帝风流,文人墨客、才子佳人就有地位。话说玄宗朝,京城文士萧颖士、李华、陆据,有“京门三大才子”之誉。三人文名远播,妇孺皆知。论文才,端的是下笔千言,倚马立就,文采风流,各擅胜场。至于谁是第一,呵呵,自古有“文无第一”之说,无法认定。

  那年春天,按孔老夫子的说法:“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就是要出门春游的。于是三个才子按祖师爷的说法,备了票子、坐了车子、带了童子,出门玩儿去了。

  那天,来到洛阳。洛阳市城南,香山和龙门山两山对峙,形成峡谷。中间,伊河水穿流而过。因为伊河穿谷东流,所以这个峡谷又叫“伊阙峡谷”,古称“伊阙”。山清水秀,环境清幽。因石质优良,宜于雕刻,魏晋古人乐于佛事,择此建石窟。于是,两岸崖壁,佛窟神龛,星罗棋布、密如蜂房。自此,青山绿水、万象生辉。端的是个风景绝佳之处,素为文人墨客推崇观游。白居易曾说:“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隋炀帝迁都洛阳后,仰伊阙王气,下令将之改为“龙门”,将自己皇宫的正门,对准伊阙而开。从此,伊阙便被人们习惯地称为“龙门”。

  话说“三大才子”到洛阳,龙门当然不能不游。当地士子生徒,闻说“京门三才子”联袂来游龙门石窟,都涌去看热闹,以求一睹风采。萧颖士、李华、陆据三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譬如今日之娱乐明星,见怪不怪,照样游玩。

  走着走着,路边一块石碑让三人停下脚步。只见碑上文字高古、书法精良,气息清厚。于是三个人就对着碑文,抑扬顿挫、有板有眼地读了起来。读了一遍后,三人就继续向前走。后面人群中有个读书人,对着碑,跟着读了起来。因为文字高古,读得是磕磕巴巴、丢三拉四,不成体统。

  萧颖士已经走出去了,听到后,站下来,随口纠正了那人的误读。围观者顿时震惊——莫非萧才子是过目成诵之人?萧颖士见众人惊讶,就拱拱手说:“吾从小读书,皆一遍而过。今日现丑,各位见笑。”说完,站定身体,随口朗朗,把碑文背了一遍。

  众人惊奇得连下巴都差不多要掉下来了——天下竟有此等人物,难怪我大唐诗文风流、四海宾服。接着,有好事者大叫:“李公子、陆公子,也来背一遍!”

  李华、陆据被众人抬爱不过,只得出来背诵。背了几句,李华说,啊哈,不好意思,我最好再去看一遍。陆据说,我也再看一遍。看了一遍后,李华转身过去,朗朗而诵,一读而过。陆华背了几句,说,诸位看官,难为情,我还要看一遍。于是,又看了一遍,背过身去,一口气把碑文背完。

  众人大称惊奇,皆说“京城三大才子”,名不虚传。就算三遍而背诵,亦是常人不可为之事。不过,以往对“京城三才子”,一直难分伯仲,今天龙门一游,高下已分——萧颖士无愧第一!于是众人追着萧颖士,要他传授读书经验。萧颖士扬长一笑:“不过是多读书、多读书耳……”

  当时人群中有来自新罗国的书生,得见此风流人物,立即修书回国,惊见天人。新罗国就是现在的朝鲜。新罗国王得知此事,遣使入朝,说国中有不少人愿拜萧颖士为师,请求同意萧颖士到新罗去做老师。据说唐玄宗最初心还动了一下。后因中书舍人张渐上书谏言,说不合规矩,最后没能成行。

  此事见《旧唐书·萧颖士》条载:

  尝与李华、陆据同游洛南龙门。三人共读路侧古碑。颖士一阅,即能诵之。华再阅、据三阅,方能记之。议者以三人才格高下亦如此。是时外夷亦知颖士之名。新罗使入朝,言国人愿得萧夫子为师。其名动华夷若此。

  据欧阳修《新唐书》考证,有意礼聘萧颖士的,不是新罗国,是日本(倭国)。欧阳修还提到萧颖士对《史记》的看法,说萧颖士认为司马迁的《史记》“叙事依违,失褒贬体,不足以训。乃起汉元年讫隋义宁编年,依《春秋》义类为传百篇。”这是中国史学上第一个敢于直言《史记》之弊并另起炉灶,重修汉、三国、魏晋、南北朝、隋史的人。

  萧颖士为“京门第一才子”的名声,后来为实践所证明。唐开元二十二年(734年),风流皇帝李隆基开科,延揽天下英才。萧颖士科场春风,一挥而就,获廷试一甲一名进士对策第一,是为状元。这也是常州科举史上第一个状元。因“乐闻人善,以推引后进为己任,所奖目皆为名士”而追随者甚众,人称“萧夫子”。《全唐诗·154卷》即为《萧颖士卷》。

  萧颖士在唐玄宗时声名很大,但与中国著名奸相李林甫搞不好关系。史载“李林甫怒其不下己,调广陵参军事”。所谓“不下己”者,就是萧颖士不肯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作臣服状也。后来,萧颖士一直奔波在地方小官的任上,最后“客死汝南逆旅”。此事在唐朝民间就有传说,《醒世恒言·三十五卷·徐老仆义愤成家》中记曰——

  说这唐玄宗时,有一官人姓萧名颖士,字茂挺,兰陵人氏。自幼聪明好学,该博三教九流,贯串诸子百家。上自天文,下至地理,无所不通,无有不晓。真个胸中书富五车,笔下句高千古。年方一十九岁,高掇巍科,名倾朝野,是一个广学的才子……那萧颖士般般皆好,件件俱美,只有两桩儿毛病。你道是那两桩?第一件:乃是恃才傲物,不把人看在眼内。才登仕籍,便去冲撞了当朝宰相。那宰相若是个有度量的,还恕得他过,又正冲撞了第一个忌才的李林甫。那李林甫混名叫做李猫儿,平昔不知坏了多少大臣,乃是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却去惹他,可肯轻轻放过?被他略施小计,险些连性命都送了。又亏着座主搭救,止削了官职,坐在家里…… 

(责任编辑: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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