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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臣廉吏“三清公”——张玮

时间:2017-01-01 10:16来源:未知 作者:谢达茂
张玮(1587年-1643年)字席元,取孟子句“无为”“无欲”,号“二无”,明武进湖塘前文荡(今小庙)人。万历四十年(1612年)举应天乡试第一。万历四十七年举进士

 

      清朝初期,在湖塘前文荡建有一座崇祀明末直臣张玮的“三清祠”,清代武进文士蒋熊贵在拜谒“三清祠”时,写下了题为《过前坟(文)荡留宿三日,忆外高祖中丞清惠公》的祭奠诗:

      謇谔孤忠矢精共,千秋理学是儒宗。即今庙貌犹崇祀,亮节长留古柏松。

      折槛牵裾事业新,谏书不惮再三陈。卧床犹草排奸疏,留与忠魂达帝宸。

      介节清操迈古贤,冰心应并首阳全。迄今青史传佳话,易箦囊中二百钱。

      后裔凋零剧可伤,半间破屋挂斜阳。锥心欲把蒼天问,底事忠良后不扬。

      外高祖即太舅公,蒋熊贵应该是张玮的重外孙。诗作虽非出自名家之手,却高度概括了张玮不平凡的一生。

      张玮(1587年-1643年)字席元,取孟子句“无为”“无欲”,号“二无”,明武进湖塘前文荡(今小庙)人。万历四十年(1612年)举应天乡试第一。万历四十七年举进士,历任户部主事、兵部郎中、按察副使、大理寺丞等职。崇祯十六年去世,赠左都御史,谥“清惠”(《明史》列传第一百四十二)。

      张玮出身苦寒,“少孤贫,取糠秕自给,不轻受人一饭”,从小靠借书自学和私塾旁听遂得以启蒙,他的勤奋和悟性得到了年长他32岁的理学家,当时罢官在乡的薛敷教的赏识。当年,是薛敷教把张玮引进东林书院并亲授其学,后来又得到病休在乡的孙慎行的师传。张玮在两位师长的教导下,不但理学造诣日深,而立之年站上东林讲台;而且完全继承了他们的忠义志节和为官之道。

      明天启四年,魏忠贤掌控的阉党集团,全面展开对东林党镇压。在“顺者昌、逆者亡”的局势下,常州府辖地不但清气浩荡,拒魏珰祠于邑地之外,而且许多在其他省任职的武进籍官员,宁可被斥责查办、罢官削藉,决然固守志节而不趋魏焰,张玮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天启五年,张玮以四品按察佥事衔出任广东提学,称“学道”,任上“聚诸生讲学,士风大变”。时献媚效忠建魏珰祠风起,广东藩台为建祠筹措银两,张玮曰:“库银当为国用,民资难以裹腹。为宦官建祠,史无前例。”藩台要张玮预撰“上梁文”,然后准备送进京城向魏忠贤献媚邀赏,张玮闻言断然拒绝。藩台又称:“你作为学道,这是职责所在,不可推辞。”张玮怒极曰:“官可去,绝不污手!”言毕,断笔裂纸,脱去官服,着“布衣草履归乡,授学于家”。

      张玮回乡后编著他的《如此斋诗集》,由恩师孙慎行为之作序一。序中写道:“当魏、崔之逆,二无奋请归,从吾叩《易》。时吾欲往宁夏,在数十日间,因叩死生事若何,二无答:‘脱不幸,当从屈子水滨。’”意思是:就在阉党头目魏忠贤和时任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相互勾结、控制朝政、倒行逆施时,张玮不屈从他们的胁迫,毅然弃官回乡,跟随我钻研《易》学。当时,我因为在七年前追查“红丸案”的幕后真凶,遭到宰相方从哲等权奸的诬陷,被定罪罢官将要发配宁夏。临行前我与张玮数十天日夜相伴,期间问他如何看待生死之事,张玮对我说:“如果阉党揪住我不放,逼迫我就范,那么我就仿效屈原,投水毙命以报国。”

      崇祯元年魏焰扑灭,崇祯皇帝起张玮为江西参议,历福建、山东副使。宰相吴宗达谓“玮难进而易退,言之吏部”,召为尚宝卿,进太仆少卿。调南京大理丞,后与复出的吏部左侍郎刘宗周和大理寺正金光辰并总宪纪,他们就内忧外患、朝纲政体混乱等时艰时弊,进疏要求皇帝重振圣纲。张玮在所进《风励台班疏》中劾邪荐正:“惩治贪吏,以儆后来。今极贪者则巡抚江苏御史王志举;极廉者则南京试御史成勇……始知勇在台不滥听一辞,不轻赎一锾(古同环,指货币),不受属吏一蔬一果;杰绅悍吏为民害者,不少假借;委曲开导民以孝弟。臣离南中,辄扳辕愿借成御史,惠我南人。虽前奉严谴,宜召为诸御史劝。”《明史·张玮传》记载:“疏上,一时称快。诏下,志举法司逮治,成勇叙用。”张玮曾曰:“吾今生最见不得贪吏!”时有给事中龚某见风使舵,携礼候门求谒,张玮怒而斥之,将其贿礼掷出门外。

      崇祯十六年四月十七日,58岁的张玮在京城任上积劳成疾,他在临终前立下“悉却赙赈”(赙赈:上司下属同僚和亲友送的丧礼)的遗书后交给自己在京的学生,当年考取状元的杨廷鉴,还有恽南田的父亲恽日初。杨廷鉴按照先生遗嘱,在操办张玮丧事的过程中不收受任何人送的丧礼,他含着泪对众人说:“不敢以此伤公身后之廉。”张玮去世后,家中别无财物,在他床上的竹席下仅有余俸二百钱(明末时每两银子兑换一千钱),在场之人无不敬服其廉。张玮身居高位,曾经权倾一方,但他在各任上没有谋取分毫私利,因此在他去世后,不但自己“易箦囊中二百钱”,而且家庭贫如寒素,正如蒋熊贵诗中扼腕喟叹的那样,“后裔凋零剧可伤,半间破屋挂斜阳”。张玮仅有一女,适城区蒋家,即洪亮吉的太外祖母。后经恽厥初多次上奏朝廷为张玮立后,遂将兄弟张璘的一个孙子入嗣张玮名下。

      崇祯皇帝曾写有一首主旨为戒贪欲的《消人欲铭》,张玮在崇祯十年八月二十三日书跋,他写道:“臣玮尝恭诵祖训曰,‘士不能正身修德,则殃及身,况于为君者乎!以我敬天地、祖制、皇上,而惟日孜孜敦修敬业,书屏自警’。”正身修德、敦修敬业,这就是张玮二十余年的为官之道。其志其节、其清其德,载于青史,教于后人。 明末右政使陆应阳在《广舆记》中评赞张玮:“清卓绝俗,贫贱不移,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安得不为一代伟人!” 

(责任编辑: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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