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1910年生，武进湟里人，著名的“龙华二十四烈士”之一。她早年就读于常州芳晖女中，参加学生运动和工农运动，后与恽雨棠结为夫妇。1928年，李文参加革命工作，先后在《红旗》报、上海市政工会等工作。

  1931年1月，李文夫妇在上海新闸路福康里住所被捕，是年2月7日在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被害。

  后辈含泪追忆往事

  “姑婆离开家乡时还是一个稚嫩的少女，谁能想到她年仅21岁就血洒龙华啊！”说这话的，是李文哥哥李一的孙子李文涛。他悲痛地告诉记者，李文牺牲时，父亲都还未出生，对姑婆的认知，大多来自于爷爷生前的回忆。

  李文涛告诉记者，他小时候常听爷爷说，李文小名叫“八大”，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自幼活泼机灵、才貌出众。1927年春，李文在常州芳晖女中读书时加入共青团，由于积极参加并组织学生运动和工人罢工而被校方开除。回到湟里后，她参加了黄祥宾领导的武进西南区工农运动，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东南乡前黄公学任教师。

  李一在世时，时常说起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妹婿恽雨棠。恽雨棠的父亲很早去世，孤儿寡母生活艰难，恽雨棠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但他从未放弃学习，是一位德才兼备的青年共产党员。

  斯人已去，终不复返。李文的家人们曾多次前往上海寻找被李文夫妇送往育婴堂的女儿，但都无果而返。为了纪念李文，李一为小女儿起名为李念文，两个孙子叫李文涛、李文洛，都嵌入了一个“文”字。

  “他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人，脸部表现久历风霜的颜色。从他那坚定有威的容颜上，便知道他定是一位意志异常的坚定的。在我的许多友人们里，似没有比他更为严肃、坚定的。他的来，常是那样的神秘，有时戴了帽檐压在眉前的打鸟帽，有时戴着眼镜，有时更扮以一位穿短衫的工人般的人物。”现代作家郑振铎在主编《小说月报》时曾与恽雨棠多有接触，当时，恽雨棠在业余时间从事苏俄文学的翻译与评论。在郑振铎看来，恽雨棠和他的姓氏一样，是个谜一般的人物。

  一家三口，同上刑场

  1931年2月7日，恽雨棠身穿长衫，拖着沉重镣铐，走向刑场。伴随在他身边的，是妻子李文，在她腹中，已有夫妻俩爱情的结晶。他们手挽着手，迈着坚定的步伐，向龙华塔前行……

  1902年，恽雨棠出生在西夏墅一个普通农民家庭，排行老五。14岁那年，为谋生计，他外出打工，后几经辗转，考取了上海商务印书馆发行所的练习生，并在1923年底，由商务印书馆党支部书记董亦湘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他由一名热忱的爱国者，成为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1925年10月底，恽雨棠作为首批赴苏学生，到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27年1月归国后，恽雨棠在中共武进县委领导下开展工作，并在家乡西夏墅的同福茶馆向乡亲们发表演说，介绍苏联的见闻。

  1929年，经熟人介绍，恽雨棠与李文结识，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夫妻，并生下一个女孩。1930年，恽雨棠被任命为中共南京市委书记。当时，南京中共党支部几乎被摧毁，恽雨棠的任职无疑是凶多吉少，但李文义无反顾地跟了过去。离开之前，怕老家的亲人伤心，他们把女儿放在了育婴堂抚养。

  1931年2月，恽雨棠返回上海参加党的秘密会议，遭叛徒出卖被捕，李文也被关押。敌人在他们家中搜出了手枪和俄文版革命书籍，当时入狱的共有30多位共产党员。

  是年2月7日深夜，李文与丈夫共24人被龙华淞沪警备司令部押赴刑场，慷慨就义。当时，恽雨棠29岁，李文仅21岁。

  革命精神，生生不息

  1933年，鲁迅悲痛地写下《为了忘却的记念》，纪念1931年被国民党迫害的柔石等左翼青年作家，当时与柔石等人一起就义的“龙华二十四烈士”也被更多人熟知。其中，恽雨棠和李文这对革命夫妻的感人故事也广为流传。

  龙华千古仰高风，壮士身亡志未穷。如今，恽雨棠曾经居住过的祖宅——西夏墅镇华墅社区荷花池新村32号已经翻新，他哥哥的后人还居住生活在这里。

  2017年，上海龙华烈士纪念馆专门为“龙华二十四烈士”开辟了一个单独的展厅，传承、弘扬烈士精神和爱国主义精神。而在李家，后人们更是时时把这对英雄夫妻存在心间。

  在李文涛家中，珍藏着一张李文在湟里老宅拍摄的照片，照片上的李文正值芳华，一袭白衣、文静柔美。照片的反面，是李一的手书：“胞妹李文与其夫恽雨棠於一九三一年二月七日牺牲上海龙华”。

  “永远保存，传至后代。”这是李一的临终嘱托，后代一刻不敢忘记，小心翼翼地将有关李文的一切保存下来、传承下去。

  在恽氏家谱中，也找到了一首恽代英1931年在南京监狱中听说“龙华二十四烈士”英勇就义的消息时提笔写下的诗：“浪迹江湖忆旧游，故人生死各千秋。已摒忧患寻常事，留得豪情作楚囚。”一首《狱中诗》不仅写出了革命者的气节，也写出了战友之间惺惺相惜的革命友情，更展现了从常州走出的革命英烈们的满腔豪情。

  “投身革命即为家，血雨腥风应有涯。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遍种自由花。”李文、恽雨棠烈士是不朽的传奇，他们的经历更是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在后人心中树起不朽丰碑。  文/ 王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