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光年间,常州人徐燮钧任陕西郡县令兼理宝鸡县篆,一次在宝鸡县的一户农家偶然发现了一个很不寻常的喂马食槽,遂以100两银子购得。后来徐燮钧卸任时,将这件奇怪的“马槽”带回老家常州鸣坷巷“天佑堂”,并开始对盘上的铭文古篆征求释文。 这些排列极具美感的铭文被翻译后,证明这件宝物来头不小,徐燮钧在乡里名震一时。1860年四月,太平军进军常州,徐氏的“天佑堂”在战火中被毁,该盘被太平军将领护王陈坤书得到,收藏在护王府内,清军士兵不识货,竟也拿它作马槽,阴差阳错被刘铭传发现了。 虽然不懂得盘上面的铭文内容,但刘铭传还是立刻判定这是一件宝物,命人秘密押运送回合肥老家肥西刘老圩(现属肥西县南分路乡)。 1871年,刘铭传愤于清政府昏聩不公,托病辞职闲居家中,就请安徽霍山县一位叫黄从默的老儒生考证该盘。黄老先生辨认出该盘的来历,告知刘铭传。刘铭传欣喜若狂,专门修了一所亭子放置此物,并命名亭子为“盘亭”,作《盘亭小记》记载了建造盘亭的经历、盘子的形状和铭文的内容,亲笔写下“盘称国宝,亭护家珍”的对联。 当时宝盘铭文拓片印出,每纸高达五两银子,震动学术界和权贵阶层,其中一个人对这个盘子特别上心,这个人就是光绪的老师翁同龢,他还专门托人到刘老圩说,愿意出重金购买宝盘。 翁同龢一生喜爱金石文物和书画作品,他几次向刘铭传索要虢季子白盘,都未能如愿,最后竟然在慈禧太后面前告了一状,希望以此施加压力,但刘铭传还是没有同意。他上诉李鸿章力陈此事,李上奏慈禧太后,慈禧太后权衡利害后,以刘铭传有战功,下旨御赐此宝,从此无人敢觊觑。 1885年,台湾撤府建省,刘铭传赴首任台湾巡抚,虢盘被留在合肥老宅“盘亭”,未随往台湾。10年以后,刘铭传从台湾返回家乡,中日爆发甲午战争,满清政府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台湾岛被割让给日本。1896年1月12日,得知这个消息后60岁的刘铭传忧愤去世,去世时叮嘱家人要保护这个宝盘,作为传世之宝。 刘氏后人坎坷护宝路 爱宝如命的刘铭传撒手西去,并不代表虢季子白盘从此失去了依靠,刘家子孙们遵从先祖的遗训,把保护宝盘作为最重要的家训,即使遭受人身危险亦不动容。 1933年至1936年,军阀刘镇华担任安徽省主席期间,一直想把虢季子白盘据为己有,但软硬兼施都没有用。几次钉子碰下来,刘镇华恼羞成怒,亲自带着爪牙到刘家搜,对刘家人大打出手,最终对方没有松口,宝贝也没有找到。1937年,“卢沟桥事变”,日军侵占华北后长驱直入,占领了我国长江沿线,合肥危在旦夕。刘镇华被免去省长之职,再也顾不得索要国宝,夹带着金银细软逃命了。 早在抗战前,就曾有美国人托人找刘铭传的曾孙刘肃曾,说愿出一笔相当可观的金钱购买虢盘,答应事成后帮刘氏全家迁居美国。日本人也扬言愿把浴缸大小的虢季子白盘填满黄金,能装多少就出价多少。但这些都没有打动刘肃曾。 抗战爆发后,合肥沦陷,日寇的据点离刘肃曾家只有3公里,刘家怕宝盘落入敌手,经商议后在宅外挖了一个3米深的大坑,将虢盘深埋地下,又移植来一棵小槐树,用杂草做伪装,完成这一切后举家迁往外地,垂涎宝盘的日军多次搜索刘家院宅,也没找到。 八年抗战胜利后,日军再无法觊觎这件传说中的国宝,刘家人返回老家。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即将走上更艰难的护宝路。国民党第十一集团军司令、新任安徽省政府主席李品仙也打起了宝盘的主意,他派人把刘肃曾请到省政府,说只要交出虢盘,便是国家的功臣,可以在安徽境内任选一县作县长。刘肃曾便推托说全家出逃时,宝盘已被人盗走。李品仙假意相信,放走刘肃曾,但刘肃曾前脚刚进家门,李品仙就派一个营的人马开进刘家,他们打着保护国宝的名义在刘家驻扎下来。 (责任编辑: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