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我母亲当年拼命要去学,或许如今常州就没有乱针绣这项技艺了。”孙燕云说。 一幅像油画的刺绣作品, 成了母亲最初的学习动力 说起母亲学艺的故事,孙燕云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回忆,上世纪五十年代,母亲陈亚先在展览上看到一幅画,原本理所当然认为是油画的她,没想到走近一看,背后竟然垂下一根针,仔细一看,竟是绣成的一幅画。她瞬间对这门艺术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竟然有如此浓重又有层次的刺绣方法?” “杨守玉曾在丹阳、重庆等地办过学,但是回到常州后,由于身体等原因,再也没有收过徒弟。”孙燕云说。所以,前三次,不管陈亚先登门拜访还是“托关系”,都被果断地拒绝了。后来,陈亚先“曲线拜师”,经常去杨守玉家里做家务、照料生活,这些点滴打动了杨守玉。 “母亲跟我说,还记得杨先生松口的那天,她激动得一蹦三尺高。”孙燕云说。 衣服上绣个小物件,就比同学“时髦”很多 而孙燕云的童年时光,就在这缝缝绣绣中堆砌而成。那时随便往衣服上绣个小物件,就比同龄人的衣服要时髦很多了。“一方面,是自己喜欢,一方面,是母亲实在严厉。还记得母亲总是说,‘睡觉干嘛呀,起来做做生活吧’。早上不能晚起,晚上不能早睡,休息日要待在家。所以母亲画画,我也跟着画些锅子、杯子,母亲在刺绣,我也顺便绣些小花、小草。”不过在孙燕云看来,“这些都是小打小闹。” 1979年,孙燕云考进了常州市工艺美术研究所,“才算是正式接触了乱针绣。”母亲教导她,要学刺绣,必须先学美术。没有专业的绘画功底,孙燕云就成天跟着研究所里的油画、国画大师,一刻不停地练习绘画,后来又去丹阳进修了两年,自己画,自己绣。“乱针绣的技法千变万化,即使是37年后的今天,我也不敢说已经学成了。” 好的乱针绣作品,要留给大家来看 从家里的“小跟屁虫”,到后来研究所跟母亲成为同事,孙燕云依旧乐此不疲地过着“闲不下来”的生活。“赶作品,再参加展览,回来再赶作品,母亲日日夜夜地加班,我就跟着她加班。我们不停地参加展览,回去后再讨论新的作品。最多一年参加了13个展览,就是为了扩大常州乱针绣的知名度。” 那些获奖作品,现在都能在孙燕云工作室隔壁的乱针绣博物馆看到。“博物馆是我办的,不收门票,喜欢这个的,可以随时过来看。很多人问我,这些画为什么不卖,陈列在这里,是把钱都压在了这上面。但都卖了,大家看什么呢? “母亲直到病床上还在用手上下比划着,护士跑来跟我说,你母亲为什么一直做着织毛衣的动作,我想,那真的已经深入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了。母亲一生都奉献给了乱针绣,而我所做的这些,只是为了让好的乱针绣作品在常州还存在着,也是完成母亲的心愿。”孙燕云说。 技艺传承 让乱针绣走出镜框,成了另一种传承 “在很多种刺绣里面,都会用到乱针。可是只有将乱针形成风格和体系,才是乱针绣。”在继承了母亲的写实风格之上,孙燕云也在不断地研究创作。比如,将传统乱针绣的绣法之一打籽绣改为圈针绣,更好地表现物体的质感;传统乱针绣的色彩极为丰富,孙燕云就尝试用单色表现出层次感;乱针绣讲究造型、空间,所以表现油画居多,但她就要尝试绣出意境悠远的国画……“我的希望是,用乱针绣表达各种画面。”孙燕云说。 “我还是适合在家搞搞研究,创新创新。毕竟传承人不是商人。”孙燕云笑说。2000年,研究所进行合并,孙燕云选择自己做工作室,就成立了孙燕云乱针绣艺术创作中心。她说,“我就是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尽量体现乱针绣的价值,顺便在带学生的过程中,让它传承下去,扩大影响。” 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往往不止一点。“开过班、学校教过课、工作室也招过人,学的人不少,但真正把它当做工作的,少之又少。说乱针绣难,不如说精力耗费得多,一幅小作品,往往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很多人最后都会换成更轻松的工作。” 好在,孙燕云的女儿拿过了传承的接力棒,并且玩出了“花样”来。她在运河五号开了一家店,把乱针绣刺在围巾、服装、饰品、装潢背景、包包等物件上,做成延伸品,虽然只是一小块,但却别出心裁,走在人群里绝对不会“撞衫”。 “让乱针绣走出镜框,也许又是另一种传承。”孙燕云说。 乱针绣车挂,美得超凡脱俗 大幅的乱针绣作品逼真、震撼,可是却只限于远观。那如果,将刺绣图案放到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物件上,岂不是两全其美?现在,年轻的乱针绣者就把实用和美观结合了起来,要给大家一些不一样的“碰撞”。至于送给晚报粉丝的福利,就是30个手工乱针绣车挂(每人一个,颜色、图案随机)。四四方方一小块,绣上精精巧巧的图案,美得超凡脱俗,更会让整个车里都增色不少吧。 乱针绣这种大大区别于平针绣的技法,当年是陈亚先“拼了命”把它留在了常州,现在—— 不仅能在博物馆看精品,还能买到刺绣小物件 (责任编辑: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