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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晓声的两封信

时间:2013-12-14 13:17来源:未知 作者:陆士伟
我与高晓声先生谋面是由李寿生同志牵的线。时间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冬天,寿生告诉我:“高晓声同志想约你见个面,地点就在桃园新村他家里。”

       我与高晓声先生谋面是由李寿生同志牵的线。时间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冬天,寿生告诉我:“高晓声同志想约你见个面,地点就在桃园新村他家里。”我当时想,高晓声已是蜚声文坛的大作家了,初次上门,不能缺礼貌。我带了一瓶好酒,如约拜访。寿生和钱旭东两人已在门口等我了。进门见过高晓声先生及其夫人,坐在内间的沙发上谈论起来。记得他谈论起刚刚发表长篇小说《青天在上》,去南方某大城市参加笔会,组织者居然不喊他名字,而是称他“陈奂生”。可见当时《陈奂生上城》的影响力有多大!当时高晓声烟瘾很大,只见他一支接一支。

  片刻之后,大家到客厅吃晚饭。席间,高晓声对我说:“我有个内侄,姓钱,在贵校美术班要毕业了,想留在市内学校供职,不知该怎么办,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到这时才有些明白。我这人不会虚与委蛇,只会实话实说。我说,关于师范生的毕业分配,是按照哪里来到哪里去,原则上武进考来的学生,要回武进教育局分配,市里不容许留下来分配。我又说,看来此事要你与武进县教育局的有关领导去疏通,我们学校只管培养师资,分配工作应该是教育行政部门的事。说完后气氛有点尴尬。高晓声同志说:“那么你们学校就完全没有分配权了?”我还是直打直说,可以说校方无此职权,但也不绝对化。每年省内高等师范院校向中师收保送生,我们校内推荐两个优秀毕业生让他们挑选,那另一个未选中的就可以留在市内直属小学分配。但实际的几率很小。在我内心深处有想法:你高晓声是举足轻重、声名鹊起的大作家,武进县里领导总会给面子的。此时李寿生悄悄告诉我:“高晓声说的内侄,是他前妻的侄子。”我顿时觉得高晓声是个性情中人,内心油然而生敬意。这件事后来也没再提起。

  到了1991年的春天,高晓声同志给我一信:

  陆士伟同志:

  听说有贵恙,愿早日痊愈。

  今介绍我的外甥女俞秋红来看你,请你教导她,她对于投考贵校的事一点不懂,要详细同她说一说。

  我也感冒,不便来看你。

  此致

  平安!

  高晓声4.6

  

  这件事,我是可以办到的。实际上是咨询一下报考师范学校应注意什么问题。高晓声同志的外甥女俞秋红想报考常州师范,无非是指考师范的面试科目,我作为师范学校的教导主任理应回答任何来咨询的考生及考生家长。小俞同学来家后,我热情接待,有问必答,对中师面试的音乐、美术、普通话、钢笔字及口头作文等注意事项作了说明,她满意地离去。然而,报考师范面试时,也没见到高晓声外甥女的名字,在录取时也没人找过我。也许是考了其他高中了。

  还有一件事要说一说。我在上世纪80年代初曾编了《纪晓岚笔记故事选》的书稿,有十余万字。将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1000多则笔记故事,选择了100余则故事,分为8个专题,译成白话文。曾经送给省出版社的高斯社长和我在徐州师院读书时的郑云波教授征求意见。当时就想托高晓声看看。高晓声欣然允诺。于是就将初稿《纪晓岚及其〈阅微草堂笔记〉》及万余字的代序文章一并给他斧正。半个月后,他归还原稿,并附有一短笺。原文如下:

  看过论文,看过《智慧明察》《刚勇正直》两部分,随看随作文字上的改动,谨供参考。我是用铅笔改的,不当可以用橡皮擦去。

  印象不坏,但文字上还要加工,另有个别地方同原文还稍有出入,可细细再斟酌一番。

  关于论文,我不太懂,也不能发表意见。但是,不要放在一起发表,因为看故事的人一般都不懂这样的论文,也不会有兴趣,而且太长。可以写一两千字对纪晓岚做点通俗的介绍,放在一起发表就合适。

  高晓声

  

  我现在翻出来看高晓声同志的意见,仍然充满着敬意和内疚。对他悉心阅读修改、提出中肯意见,充满敬意;内疚的是我这人太不争气,不太自信,至今已拖了30多年,那初稿仍睡在我的抽屉里。真是愧对高晓声呵! 

(责任编辑: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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