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李文瑞先生主编的《刘国钧文集(论著卷)》共收集了刘国钧先生28篇著作,这是目前能见到的有关刘国钧先生最全的一本著作选集。 对刘国钧先生的著作早有人做过实事求是的评价。1949年刘国钧著作《扩充纱锭计划刍议》一书在香港再版刊印时,中华职教社的著名人士潘仰尧先生专门为此书作序。《序》中写道:刘国钧先生所著此书,“目光远大,条理井然,陪都(指重庆。作者注)人士,交口称之,佥认此书于抗战大业,极有贡献,尤为心折,促其付刊,不数月而告罄。今时隔数年,而此书所述,仍无变动。”这里所反映的是在抗战时期和抗战胜利后,当时刘国钧著作所产生的社会影响力。我们现在研读时,既能感悟其蕴含着深刻的思想内容,还能领会到不同凡响的语言特色。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1、表达观点的方式颇具个人特征,习惯于用质朴的、简洁的语句表达重大的见解。有的直接探讨社会问题、经济问题或民生问题,有的则是通过谈论形势和具体事件,间接地涉及一系列重大问题。1939年发表在《武进商报》的《土纱救国计划书》中,针对当时日本侵占东北三省的现状,他以简洁明快的语言,表明了对待问题的坚定立场和原则态度,号召国人积极“纺土纱”。他写道:“此次暴日甘冒不韪,突以重兵占我东北,缴我军械,杀我军民,夺我财产,凶横暴悍,无所不用其极。如吾国应付不周,非惟亡国,实有灭种之虞。窃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经济绝交,义无反顾。”但一旦与日绝交后,对国计民生影响极大,于是要“未雨绸缪”,他积极主张:“国钧在工言工,深觉欲谋补救,非恢复土纱、崇俭黜奢不为功。”他的结论是:“惟有请中央党部与政府通饬各省及地方长官,普遍宣传,指导民众,恢复40年以前自纺自织之工作,以为御日绝交之后盾,亦救济民生之根本办法”。抗战即将胜利时,刘国钧先生又发表一篇题为《建设纺织公司计划书》的著作,在分析抗战前后形势利弊的基础上,向国民政府谏言:“发展纺织工业已到最亟迫与最有利之时期。”他陈述的理由是:“近代工业国家,莫不以纺织工业为工业化之前驱。我国土地宜棉,籍发展纺织工业以巩固国家社会经济基础。”纺织业是国民经济的“母亲工业”,刘国钧先生从理论和实践的角度,积极倡导民族纺织工业的建设和发展。 2、著作善于用数字说话,较多地运用比较手法。例如在《土纱救国计划书》中为了强调发展土纱的重要性,他通过数字对比,分析国内纺纱机锭分属本国的、英国的和日本的,其分别所占的数字和比例,说明一旦对日宣战,那时“全仗土纱也”。著作中写道:“查吾国纺纱机锭,共计421万枚,英商占17.7万余枚,在华日厂竟占163万余枚,完全华股纱锭,只240.2万余枚。”华股纱锭“按吾国4万万人口,推核每200人中,只占纺织纱锭子1枚,其不敷应用也远甚”。从数字对比,道出了国家工业力量的强弱,从而强调了发展民族纺织工业的重要性。在刘国钧的著作中,几乎每篇都涉及各类数字报表,充分说明他对国情民情和行业企业的深度了解,也说明他的严谨科学的治学治厂态度。 3、著作善于运用简洁朴素、为当时人喜闻乐见的语言。他在发表见解时,常常是寥寥数语,却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用极普通、极平实的字眼,表达出十分完整观点。如在《土纱救国计划书》中的小标题言简意赅,通俗易懂,句句不离“土纱救国”的深刻道理,如:“纺土纱为御日绝交之后盾”,“纺土纱为灾民贫民谋生计”,“纺土纱为谋免工人失业”,“纺土纱为经营外货者改业之门径”等。这些既充分揭示了事物的本质,但其语言却又朴实无华。 不过,刘国钧毕竟是一位爱国实业家,而不是一个经济理论家,其经济著述不够系统全面,较多是根据形势所感所悟,以及他办实业的经验总结,仍有历史的局限性。另外,在旧中国,他的著述语言比较犀利,敢于揭露和抨击时弊;但在新中国,其语言略显温和低调。因此,我们要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去有鉴别地吸收。 (责任编辑: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