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这可不能怪我哦！”伯益看见舜一上船，就与荷妹聊上了，聊来聊去，居然还聊成了老相识。他看见两个人聊得开心，就没有去打扰，刚刚听见舜问起自己，“摄政王”三个字脱口而出，自己一时还没有感觉说漏了嘴，“我又不知道摄政王与荷妹熟悉，要不然早就向摄政王禀报了。”

“岂止熟悉，我们是生死之交。荷妹与她爹爹救过我的命，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荷妹，对不起了。”伯益想站起来给荷妹陪不是，船一晃，就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知者无罪。”舜对伯益摆摆手，“你坐稳了，今后对荷妹好一点就是了。”

“伯益一向对我蛮好的，摄政王……”伯益接连用了三个“摄政王”来称呼舜，引起了荷妹的好奇，“当年的姚首领，怎么变成了摄政王？”于是，她有意加重了对“摄政王”的语调，并拉长了“王”字的拖音。

“你也叫我‘摄政王’？”舜对荷妹称自己“摄政王”有点不习惯，“你还是叫我仲华、叫我舜比较好。”

“真的？”

“真的。成天‘摄政王、摄政王’，叫得我耳朵里都长老茧了。现在，叫我名字的人越来越少了，哎！”舜叹了口气，对荷妹说，“我们说定了，今后大家以名字相称。”

“妥当吗？”荷妹想了想，建议道，“公开场合，还是称‘摄政王’比较好。私下么，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就叫你的名字。”

“这样也好。”

“今天算是‘私下’还是‘公开’场合？”荷妹调皮地问道。

“今天么，应该算是‘私下’。”舜指指伯益，“他是自己人。”

“既然如此，我就叫你的名字了？”

“好啊！”

“仲华，前几年，我爹爹每次去诸城，每次都去找你；可是，一直没有找到过。”荷妹说话中有一点点抱怨，但更多的是关切，“你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摄政王？”

“对不起，不好意思。”舜面露愧色，“诸城分手之后，下半年我就去了蒲坂，从此就难得回诸城了，你爹爹自然找不到我了。至于摄政王么…..”舜稍稍思考，“其实也不是秘密，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荷妹，他就是唐尧帝国的摄政王。”伯益抢先回答道，“江北有个尧帝，你应该听说过吧？尧帝年纪大了，本来要把帝位直接让给‘摄政王’的，‘摄政王’客气，不肯接受，于是做了‘摄政王’。”

“‘摄政王’是做什么的？”

“荷妹，这个‘摄政王’，权力可大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尧帝早就不管事了，帝国所有的事情，都由‘摄政王’管着。‘摄政王’可厉害了，把整个唐尧帝国管理得条条贴贴。‘摄政王’谦虚，工作自己做，功劳都给了尧帝。荷妹，你知道江北人是怎么说的吗？”

荷妹摇摇头。

“我告诉你。”伯益越说越溜，“江北人说，现在是‘尧天舜日’。何谓‘尧天舜日’？就是说，现在天下虽然还是尧帝的，但掌权、做事的则是摄政王。尧帝好比‘天’，摄政王好比‘太阳’，太阳每天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照耀着天下，温暖着万物，天天如此，周而复始。你说，这个‘天’要是没有了‘太阳’，还成其为‘天’吗？天上要是没有了‘太阳’，就变成漆黑一团喽！”

“不要瞎三话四14。”舜打断了伯益的话头，转而对荷妹解释道，“不要听他吹，我才不要做‘太阳’呢！还是实在一点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像你这样，种种田、摆摆渡、捉捉鱼，自由自在，多么好呵！”

“种田、摆渡、捉鱼，其实都是蛮辛苦的。”

“我知道。”

起风了，长江里的浪头比刚才大了好多。

荷妹不紧不慢地摇着橹，船顶着风浪前进，眼看就要进入江心了。

“仲华，这次过江，准备去哪里？”

“去延陵，找延陵王谈点事情。”

“你认识延陵王？”

“我不认识。”舜告诉荷妹，“但是，伯益见过他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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