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将自己当年为何离开上虞、以及如今因何南下的原因,简单地向延陵王解释了一下。最后,以一个提问结束了他的回答,“延陵王,如果三苗现在占领了延陵,您以及荷妹、蒲姐、江伯有家不能回,您会作何打算?” 荷妹快人快语,抢先回答道:“当然要打回来喽!” 延陵王刚要开口,王府的一闩大门突然被轻轻的推开了。 侍卫神色凝重地朝延陵王招招手。 延陵王对舜说了声“我出去一下”,立马离开座位,出了大门。 侍卫反手拉上大门,跟着延陵王朝前走了十几步,见四周没有外人,这才急忙报告道:“延陵王,根据您的吩咐,我分别找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看守城门的卫兵核对过了,除了苗虎、苗娘,没有任何苗人进来过。” “啊?” “看守城门的卫兵说,凡是陌生人进城,他们事先都会向您禀报的。未经您同意,谁敢私自放行?” “那这个阿三,就是从护城河偷渡过来的了?”延陵王问侍卫,“负责巡逻的士兵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没有。” “这就奇怪了。”延陵王说道,“只有一个解释,阿三轻功非常了得。你赶快吩咐下去,城门口加强盘查,巡逻队增加人员。” “是。”侍卫立马就去贯彻执行了。 “阿三潜入龙城之后,又是怎么与苗虎联络上的呢?”延陵王一边回王府,一边暗暗寻思。忽然,天空飞过一只老鹰。延陵王顿时明白了,黑鹰传书,苗虎的肩胛上有一只黑鹰。 延陵王不露声色地回到谈判桌上,镇定地看了一眼舜,开口说道:“摄政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但说无妨。” “在您的南下计划中,准备在延陵境内开挖一条连接长江和太湖的大运河;您就那么自信,延陵人一定会同意开这条河吗?” “实话告诉您,唐尧帝国大部分人都持怀疑态度,延陵人为什么要同意在延陵境内开这么一条运河?开始,我也没有把握。后来,随着计划的逐步推进,我的信心就越来越足了。” “此话怎讲?” “这条河一开,首先得益的是延陵人。”舜回答道,“延陵人那么聪明,没有理由不赞成开这条河。” “我要是反对开这条河呢?”延陵王半真半假的问道。 “那您将会遭到包括荷妹、江伯在内的绝大部分延陵人的反对。” “不一定吧?” “您问问荷妹就知道了。” “荷妹,你说呢?” “这么好的一件事情,延陵王怎么会反对呢?”荷妹笑着对舜和延陵王说,“不要说笑话了,抓紧时间谈正事吧!” “好,既然荷妹说了,我们就抓紧时间谈正事。”延陵王对舜说,“江边的事情可能有点棘手。这次会谈,可否争取上昼结束,吃过昼饭我们一起去江边处理一下?” “可以。” “唐尧和延陵合作的事情,就从开挖运河开始。”延陵王说,“这条运河的名字,全称长江太湖运河,简称长太运河。运河的走向和有关技术指标等细节,贵我双方各明确一个负责人,待进一步勘察之后,提出具体方案,再一起讨论确定。运河的开工时间,是安排在今冬明春、还是明冬后春,今天应该定下来,这样才便于经办人做出具体安排。” “您倾向于什么时候开工?”舜问延陵王。 “一静不如一动。”荷妹插话道,“今年开工,好早点完工的。” “那就按照荷妹的想法,今年秋收结束之后开工,争取花五到六年时间竣工。”延陵王对舜说,“这条河,工程量还是蛮大的,能早就尽量早一点开工吧!” “好。”舜乘热打铁,“既然延陵王和荷妹都说了,我回去之后立即安排。唐尧那边,具体由禹负责,他已经开过好几条河了,经验比较丰富;伯益配合他,做好相关协调工作。至于开河的进度,最终取决于上多少民工;而民工的多少,又取决于承受能力。唐尧这边不差人,民工可以多派一点,也可少派一点,一切由延陵王做决定。” “摄政王说话做事爽快。”延陵王对舜翘翘大拇指,“我们这边究竟由谁负责,容我考虑之后再做决定。不过,请摄政王放心,我一定会派精兵强将的。至于民工,您也知道,延陵部落拢共就一千两、三百个人,扣除小孩、老人,能够上工地的,不会超过五百个人。因此,要想开好这条河,肯定是需要贵方派人过来的。具体派多少人么,容我们商量之后再告诉您。” 昼饭安排在驿馆宴会厅。 舜看着一台子的菜和满碗的酒,对延陵王建议道:“贵我双方经过一年多的磋商,今天终于达成了共识,按理是应该吃点酒好好庆祝一下的。但是,由于下昼还要去江边处理事情,我看就不吃酒了。大运河开工之后,我会经常过来,吃酒的机会多的是。” “酒还是要吃的,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庆祝一下。” 延陵王说,“这样吧,我就敬两碗酒,一碗敬摄政王,一碗敬大家。敬完酒,就吃饭;吃完饭,就去江边。” “有来无往非礼也。”舜对延陵王说,“我单独敬您一碗酒,然后我们一起敬敬荷妹和伯益。” 吃过昼饭,四个人立刻跨上马背,急忙向江边奔去。 果然不出延陵王所料,江伯、蒲姐、桑哥和焦曦等人,真的被苗虎缠住了。 今天早上,荷妹将渡船在长江被人撞翻、苗人放火烧屋被人杀死的情况向延陵王汇报之后,延陵王感到案情严重,立即将神探焦曦派往江边侦查。延陵王特地关照焦曦,根据迹象初步分析,凶手的意图非常明确,谋杀对象应该是唐尧帝国的摄政王,其目的是为了阻止和破坏这次龙城会谈。幸亏老天帮忙,摄政王没有出事。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向唐尧帝国交代呢?还有,撞翻渡船和放火烧屋的凶手,可能都是三苗的手下。奇怪的是,想杀人的凶手不知道被谁杀死了;而恰恰又在昨天,苗虎、苗娘来到了延陵,他们与凶杀案有没有关系呢?这两起案子,涉及到唐尧、三苗、延陵三个部落的关系,绝非一般的刑事案件,弄得不好就变成了政治问题,会掀起轩然大波的。因此,你到了现场之后,除了仔细查看,还必须把现场保护好。必要时,我会亲自过去,与舜尤其是苗虎、苗娘一起查看现场,防止授人以柄,惹出麻烦。 焦曦到了江家头之后,在江伯的陪同下,先实地查看了两个死者,确认死者是在放火烧屋前突然中镖致死;随后又到山凹凹里找到了那只独木船,并重点检查了独木船船头,发现有相撞的痕迹。回头时,两个人又到渡口,验证了渡船船尾被撞的痕迹。焦曦和江伯勘查现场回到江家头,蒲姐领着苗虎、苗娘后脚就进了院子。 坐定之后,蒲姐对双方一一做了介绍。 苗虎没有见到荷妹,急忙问蒲姐:“令妹呢?” 蒲姐没有开口。 江伯冷淡地回答道:“有事进城去了。” 苗虎面孔一板:“不是说好今天见面的吗?” “今天见面?”江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今天谁与谁见面?” “爹,苗虎兄弟今天想与您和荷妹见见面。” “兄弟?”江伯故作惊讶地说道,“我拢共就两个女儿,在外头也从来没有和谁生过儿子,石头缝缝里怎么崩出一个兄弟来了?” “爹,你不要说笑话了。苗二王爷是延陵王的朋友,我昨天在饭桌上认的兄弟。啊哟,差一点忘了,我还认了一个妹子呢!” 蒲姐指着苗娘对爹爹说,“爹,你说我这个妹妹漂亮不漂亮?” “蒲姐,你才漂亮呢!”苗娘开口说道,“昨天我见了蒲姐,还一直在想,蒲姐为何长得这么漂亮?今天见了江伯才知道,原来蒲姐有一个英俊潇洒的爹爹。蒲姐,你很像你爹爹的。”苗娘说完,又朝江伯莞尔一笑,露出了两个小巧的酒窝。 江伯也朝苗娘笑了笑。他心里想,这个大小娘细皮白肉,人长得漂亮,嘴巴又甜,倒还有点讨人欢喜的。 屋子了的空气宽松了许多。 “兄弟,刚刚分手,你怎么又想她啦?”蒲姐凑近苗虎,轻轻问道。 “你说什么?”苗虎不解的问道。 “当然说你和荷妹啦!” “你说我见过荷妹了?”苗虎更奇怪了。 “王府门口,你们不是还说了好多话吗!” “她就是荷妹?”苗虎想起了王府门口那个不明身份的美女。 “对,她就是荷妹。”蒲姐故意问道,“你不认识她?我还以为你们熟悉呢!” 苗虎想,自己被耍了。他想发作,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压住心头怒火,冷冷地问蒲姐,“她还会过来吗?” “会来。”蒲姐煞有介事地回答道,“那边事情一结束,她应该立马就会赶过来的。” “我等她。”苗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用手指指焦曦,开口问道:“现场看过了?” “看过了。” “凶手捉到了吗?” “神仙都不会这么快。” “你不是神探吗?” “神探也要一步一步来呀!”焦曦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知不知道两个被害者是苗人?”苗虎提醒对方,“他们刚刚进入延陵境内,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了,真的太惨啦!” “我知道,三个苗人,死了两个,还有一个应该活着,不知道来了没有?” “来了。”苗虎用手指指阿三。 “我可否询问他几个问题?”焦曦征求苗虎的意见。 “尽管问。”苗虎装出一付很大路的样子,“你就当着大家的面问吧!让我们也开开眼界,领教一下你这个神探的水平。” “请问这位证人,你们一行共几个人?” “三个人。” “你们从哪里过来?” “从上游过来。” “坐船?” “对。” “是自己的船,还是租的船?” “自己的船。”证人看了一眼苗虎,急忙改口说道,“不对,是租的船。” “是船家送你们来的,还是自己摇过来的?” “这个……”阿三想了想,“自己摇过来的。” “船停在什么地方?” “停在江边。因为天黑了,具体地点说不清楚。” “等一会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这只船。”焦曦说完这句话,就转换了一个话题,“请问证人,你们到延陵有何公干?” “路过。” “既然是路过延陵,为何不走大路,走到人家院子里去了呢?” “天暗,迷了路。” “两个死者手里都有一个火把,你们完全可以点着火把赶路。那样,就不可能迷路了。证人,你说对不对?” “对。” “对个屁!” 苗虎对阿三大声吼道,“你怎么没有说他们手里有火把?” “我忘了。” “走,我们去看看现场。” 苗虎站起来就向院子外头走去。 焦曦紧走几步,带着苗虎一行,从东屋山横头一直看到后包檐。两个死者手里果然都握着一个火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死者是准备来放火烧屋的。 “焦曦神探,死者手中的火把,会不会是凶手塞到他们手里,制造出一种死者前来放火烧屋的假象,嫁祸于人呢?”苗虎想找个理由,自圆其说,结果还是露出了破绽。 “苗王,您也认为死者有纵火烧屋的嫌疑?”焦曦乘机扎住了苗虎。 “样子摆在这里,想说没有嫌疑也难哪!”苗虎瞪了阿三一眼,心里暗暗骂了一声“猪啰”。 “苗王,您刚才提出来的假设,我早就考虑过了。”焦曦蹲下去,指着死者的手,对苗虎说,“如果死者手中的火把是杀人犯事后塞进去的,能握得这么紧吗?不信?你试试看,得用多少力气才能把五个手指扳开来。” 苗虎果然装模作样地蹲下去扳了扳,没有扳得开。 苗娘站在旁边,若有所思。 大家看完现场,仍然回到屋里。 “苗二王爷,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证人。” 苗虎耷拉着脑袋,无可奈何地吐出了三个字:“你问吧!” “证人,你两个同伴被杀时,你在哪里?” “我就在旁边。” “那凶手应该也发现你了?” “应该。” “那你有没有发现凶手?” “开始没有发现,后来两个人中镖之后,我隐隐约约的发现凶手向东去了。” “凶手共有几人?” “三个人。” “男的还是女的?” “应该都是男的。” “有什么特征?” “一个人是瘸脚,另外一个是驼背,还有一个没有看清楚。” “苗二王爷,我的询问结束了。”焦曦停顿一下,开口问苗虎道,“我这里还有一个证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听他的证词?” “谁?” “桑哥。” 苗虎一看,原来就是早上在王府门前拦住自己不让进门的那个小官人。“你能证明什么?快说来听听。” 于是,桑哥将今天早晨樵柴时遇见的一幕重新描述了一遍。 屋子里一片寂静。 桑哥说完之后,苗娘第一个开口,“二阿哥,八成这三个人就是杀人凶手。” 苗虎点头赞同苗娘的观点。 “焦曦神探,你为何还不赶快下令捉拿凶手?” 焦曦朝苗虎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首先,在延陵捉人,我没有这个权力;容我向延陵王禀报之后,由延陵王下令缉拿凶手。其次,根据两位证人的描述,这三个凶手绝对不是延陵人。我和江伯、桑哥板着指头排了一边,延陵部落一千两、三百个人,没有这样的瘸脚和驼背。也就是说,这三个凶手是其他部落过来的流窜犯。届时,若焦曦有缘前往三苗执行任务,还望苗王大力支持为感。再次,鄙人此次前来江边,除了侦查放火烧屋未遂致死一案,还要侦查一个与之相关的长江渡船被撞案件。你可能已经知道,昨天傍晚唐尧帝国的摄政王过江时,被一只上游来船撞入长江。目前,我们正在找这只来船。刚才,阿三说他们的船也是在昨天傍晚抵达的;我想请阿三陪了去看看他坐的船,是否就是将摄政王撞入长江的来船。如果不是,就立即放他回去;反之,就要请他多留些时候了。” 阿三听说长江撞船事件之后,面孔顿时变得雪白,呆瞪瞪地看着苗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苗虎如坐针毡,铁板着面孔,一言不发;心里则在盘算着,怎样才能不露声色地解决这个问题。昨天傍晚发生的长江撞船事件,苗虎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这就是他与江北的一个朋友联手策划的。昨天在龙城驿馆宴会厅吃夜饭时,他满以为舜已经被淹死在长江里喂鱼了,所说他才会得意的说出舜明天“怕是来不了了”的话来。今天拂晓前,阿三潜入龙城之后,他才得知下属两次失手,怎么办呢?眼看舜和延陵王会谈在即,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了。他灵机一动,何不借两个苗人被杀之事,向延陵王发难,干扰他与舜的会谈,进而制造事端,破坏唐尧与延陵的合作……于是,就有了今天早上发生在王府门口的一幕。谁知道,案发现场的情况与自己原来想象的大不一样,阿三掐头去尾,谎报军情,害得自己陷入被动;焦曦则得寸进尺,居然想扣留阿三,揪出幕后指使者,这还得了!不行,决不能让焦曦把阿三扣下来。 “焦曦神探,苗某人昨天傍晚才到龙城,今天跟了蒲姐刚刚来到江边,摄政王渡船被撞,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呢!妹子,你不是也刚刚听说吗?”苗虎非但推得一干二净,还临时拉了一个证人。 “我和二阿哥都是刚刚听说。”苗娘担心的问焦曦道,“摄政王被撞入长江之后,有没有……”。 “幸亏几个人都会弄水,才没有出人性命。”江伯告诉苗娘。 “哦。”苗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苗二王爷,吃昼饭前还有点时间,您看是否让阿三带我们去看看那只船?”焦曦再次向苗虎提出要求。 “时间不早了,吃了昼饭再说吧!”苗虎不松口,“最好等延陵王来后,你请示一下他,看看他是否同意你随便将三苗的子民带来带去。” “二阿哥,焦曦神探在办案,我们应该配合一下的。”苗娘提醒苗虎。 “你懂个屁!”苗虎一句粗话脱口而出,后来感觉不大好,又补充了一句,“妹子,这关系到三苗部落的尊严,不能随便答应。”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蒲姐走到苗虎门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兄弟,船又不是你撞的,让阿三陪了焦曦去看看,有什么大不了呢?” “刚才焦曦神探说了,延陵部落是延陵王作主。我们还是先吃昼饭,等延陵王来了之后再说吧!”苗虎仍然不松口。 蒲姐见此情景,只得朝焦曦眨眨眼睛,示意他暂且作罢。然后回头对江伯说道,“爹,听苗虎兄弟的,早点行当28吃昼饭。”说完,蒲姐就张罗着上菜、斟酒。 焦曦起身告辞。 蒲姐请爹爹陪陪苗虎。 江伯眼睛一瞪,这么多人吃饭,荷妹又不在,你说我有空吗? 蒲姐没有办法,就唱起了独脚戏,一个人陪苗虎、苗娘、阿三吃酒。 苗虎嘴上依然谈笑风生,心里则在想办法、转念头,怎样来阻止焦曦神探对撞船一案的调查。苗虎三杯酒下肚,忽然计上心来,叫阿三跑路啊!两个苗人死了,阿三再一跑路,死无对证,焦曦天大的本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于是,他乘蒲姐去灶间屋端菜的机会,将阿三拉到门角落头,咬了一个耳朵29,“吃饱肚皮,伺机逃离。”阿三点头表示明白,回到饭桌上,就抓紧吃了起来。苗娘看见两个人背着自己说话,一肚皮的不开心。吃到一半光景,阿三忽然喊肚皮痛,要出去方便一下。苗虎会意,朝阿三挥挥手,“去去去,不要拉在裤子上”。阿三随即就出了门。 阿三走了之后,苗虎的神色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蒲姐,请你爹爹过来,我要向他敬碗酒的。”苗虎想,虽然谋杀舜的计划已经落空,但只要把荷妹娶到手,自己就与延陵王成了连襟;到时候,延陵部落就控制在自己手里了,不相信你舜的南下计划还实施的了。 蒲姐答应一声,转身就把江伯请了进来。 “江伯,苗虎不才,对下属管教不严,让您受惊吓了。我敬您一碗酒,表示歉意。”苗虎说完,就一干而尽。 “荒村郊野,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苗二王爷,若有怠慢之处,请多多包涵。”江伯回敬了一碗酒,就要离开,却被苗虎拦住了。 “江伯,请留步。”苗虎举起第二杯酒,对江伯说道,“苗虎今天前来江边,还有一事相求。” “苗二王爷言重了。”江伯落落大方的回答道,“您是三苗的王爷,我一个种田佬;王爷所求,只怕在下力不能及,让您失望。” “江伯,这件事情,您完全可以说了算。” “苗二王爷抬举我了。” “我想娶荷妹为妻,希望您能够同意。” “不好意思,苗二王爷您来晚了。”江伯见苗虎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荷妹早就有人了。” “‘有人’是什么意思?” “二阿哥,‘有人’你都不懂?”苗娘开口说道,“‘有人’就是有了意中人,有了心上人,有了相好的!” “妹子说得对。”蒲姐乘机问苗娘,“妹子长得这么漂亮,应该也‘有人’了吧?” 苗娘摇摇头。 “要不要蒲姐帮你介绍一个?” “好啊!”苗娘高兴的跳了起来。 “不要吵!”苗虎面孔一板,“‘有人’,就是还没有结婚。只要荷妹没有结婚,我就有机会,我就要娶她。” “我总不能一女二嫁吧?”江伯朝苗虎嘿嘿一笑。 “那你是不肯将荷妹嫁给我了?” “你先……”江伯本来想说“你先撒场尿照照自己的面孔”,后来一想不妥,就改口说道,“你先问问荷妹愿意不愿意。”说完这句话,江伯拍拍屁股,转身就出了门。 苗虎看着江伯离去的背影,强忍住心头怒火,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二阿哥,江伯又没有说错。”苗娘笑嘻嘻的说道,“等一会见了荷妹,你先问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你。” 苗虎狠狠的瞪了一眼苗娘。 “兄弟,吃鱼。”蒲姐笑容可掬地给苗虎搛了一块红烧鱼,随后又帮苗娘也搛了一块。 “好吃,真好吃。”苗娘边吃鱼,边眨巴着大眼睛,天真无邪的对蒲姐和苗虎说。 (责任编辑: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