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荷花恽牡丹”(2) 人文常州

       恽南田画没骨花卉最早的记载是顺治十四年六月，他25岁时画的《牡丹图》扇（见《书画鉴影》卷十七）。
       恽南田40岁以后没骨花卉作品，用笔清劲秀逸而不见笔墨痕迹，设色醇厚不郁强凝滞，达到了色、光、态、韵俱佳的艺术境界。其代表作是43岁时作的《山水花鸟》册中的《国香春霁图》、《二色牡丹图》、《出水芙蓉图》、《五色菊》等。
        恽寿平50岁以后的没骨写生花卉作品基本格调趋向淡雅、清逸，其用笔和设色更加炉火纯青。如53岁时为王翚子留耕作的《写生十种花卉》册，54岁时画的《双清图》轴等都是这一时期创作的没骨花卉的精品。
        恽南田绘画创造了杰出的艺术成就。写生花卉方面就是其成就的突出体现，画坛公认他“一洗时习，独开生面”，“有起衰之动”。他是一个花卉大家，一个大艺术家。而且正是以一个艺术家的眼光，看到明代中期以来画坛的积弊：“自文（征明）、沈（周）创兴，遗落笔墨，而笔墨之法亡；云间（董其昌）崛起，研精笔墨，而笔墨之法亦亡，何则？衍其流者亡其故，渐靡滥觞，不可使知之矣！墨工椠人，研丹调青，且不识绢素为何物，涂垩狼藉，辄侈口曰仿其家，曰学某法，其所矜剩唾也，其所宝涤溺也，其所尚垢滓也，举世贸贸，莫镜其非，耳食之徒又建鼓而趋之，遂使龌龊贱工亦往往参入室之誉。盖郑声作而大雅之音亡，骏骨不来而鼠璞宝矣。”（《欧香馆集补遗画跋》六）。恽南田通过自己的艺术实践扭转了明代以来画坛的时弊。著名书画鉴定家杨臣彬先生评价说：“他的花卉风格，清新细丽、淡雅秀逸，以广泛的题材，真实生动的艺术形象，秀润的笔墨和设色，创造了清如水碧、洁如霜露的‘没骨花’法。”（杨臣彬：《恽寿平的绘画艺术》）。
       匹士工花卉，最擅长的是荷花。连恽南田都十分佩服他的画艺：“吾友唐子匹士，与予皆研思山水写生，而匹士于蒲唐菡萏，游鱼萍影，尤得神趣。此图成，呼予游赏，固借悬榻上，若身在西湖香雾中，濯魄冰壶，遂忘炎暑之灼体也。其经营花叶，布置根茎，直以造化为师，非时史碌碌，抹绿涂红者，所能窥见。”
        康熙十年，王石谷四十岁生日，唐匹士画《红莲图》轴（现藏故宫博物院，见徐邦达编《中国绘画史图录》下册第809页）。为石谷祝寿，南田补荇藻并题诗加跋。应石谷之嘱，南田题七绝一首：“没骨图成敌化工，药房荷盖尽含风。当时画花徐崇嗣，今日江南唐长公。”南田把唐匹士比作北宋徐崇嗣，赞颂他的画艺，充分体现恽南田对唐匹士的推重。接着恽南田又作长跋：“余与唐匹士研思写生，每论黄筌过于工丽，赵昌未脱刻画，徐熙无经撤可得，殆难取则。惟当粗求没骨，酌论古今，参与造化，以为损益。匹士工画莲，余杂拈卉草一本斯旨，观此图可知予两人宗尚，庶几有合于先匠也，取证石老，幸指以绳墨。”这段文字，历史地记载了南田和匹士是如何共同刻苦钻研、创造性地继承和发展了徐崇嗣没骨写生花卉画法的。恽南田比较谦虚，推重唐匹士。我们比较客观一点来评他，恽南田创“没骨体”写生花卉画法，而出身于书画世家，与南田共同“研思”、“崇尚”的唐匹士至少也是创“没骨体”写生花卉画法的参与者。
       徐邦达先生也盛赞匹士没骨体写生花卉画艺“不在恽氏之下”。他在《唐宇昭·于光等家世考略》一文中说：“毗陵唐氏……其中献可，字君俞，能画山水，见《无声诗史》。其他能画的有宇昭，字孔明；宇全，字人玉，工画竹石山水；于光（荧），字子晋，号匹士，善画荷，……诸家遗作都很少见，宇全有《品茶图》一轴，仿云林笔法，庞虚斋旧藏，今在故宫博物院。宇昭仅见其竹石小页，在赵药农家。于光（荧）荷花见三种：一连屏，花间有白鹭成群；一轴寿石谷四十，上有王烟客，湘碧、南田诗题、设色画花叶艳冶，不在恽氏之下，均在故宫博物院。又《墨荷》一轴，在上海博物院。”（见《历代书画家传记考辩》，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3年10月版）这里，著名书画鉴赏家徐邦达也评价唐匹士没骨法画艺“不在恽氏之下”。 (责任编辑：人文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