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上世纪60年代，在农村务农种田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农民整日脸朝黄土背朝天，就是为了捣鼓我们常说的那一亩三分地。那时的农民也确无他业可选择。

    “人勤春来早。”那时开春后的农村会自上而下掀起春耕生产的热潮。接着，农活就会纷之沓来，轻重缓急要梳理安排好。

    为什么有开春后的第一件农事之说呢？这是农民们长期的经验积累，根据农时和种植的作物庄稼而揣摸总结出来的。开春后各种农活接踵而来，那么什么农活是开春后的第一件呢？那就是集中劳力去麦田疏浚水沟。尽管麦田的沟渠在冬忙种麦时就开挖好了，由于麦田沟渠经历了一冬的风霜雪雨，冻酥的土坍塌堵塞了沟渠，导致雨水以及融化的雪水排不出去。

    开春了，一方面要把麦田的积水排出去，另一方面如不在连绵不断的雨水来临之前，及时把坍塌沟渠疏浚修复好，到时候雨水排不出去，尤其是低洼的田，严重的就会成为平原泽国“堰塞湖”，麦子就可能会受淹烂根死亡。所以，那时过了春节后的第一件农事，就是下田清沟疏渠。

    清沟疏渠这项农活，干起来是比较吃力困难的，因为开春了，麦苗就开始返青拔节长茎了，清出来的土就不能再顺手往麦苗上压了，因此不得已只好把挖出来的土装在土汰里挑走。

    清沟过程中，如遇积水就更困难了。穿了高帮套鞋，脚是不冷了，但是只能侧身站在仅二三十公分宽的沟渠里，拔脚捂脚，步履维艰。下田时穿了老棉祆还嫌冷，一锹锹挖，一担担挑，干到后来，脱得只剩件单布衫还嫌热了。虽然那时我所在的生产队属人多田少，除去种了红花草田之外，播种的麦田也就近50亩，由于疏沟修渠繁琐，一般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完成。接着，麦田除草施肥、罱河泥、开草塘、挑河泥等农活就接踵而来了。

    那时的农民真的很辛苦，生活入不敷出。一年到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挣不够称口粮的工分，绝大多数农户到年终分红时，都是超支户。

    水里拖稻草越拖越重。还记得，那时我家拖欠在生产队账上两百多元钱，直到我成为主要劳动力的第二年才还清的，后来就逐步有了好转。记得在1968年，我去当兵的前一年，不但没超支，还分进了六七十元钱呐，想想真不容易！ 文/文/秦永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