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月15日晚,从“常州杂文随笔”微信群中得知,巢云栋先生驾鹤西去,不禁心头一颤。89岁该说是高寿了,回想起来,他3年前留给我的最后一面,还是跨上电动车,身轻如燕般飞驰而去,且这两年仍常在《常州日报》上读到他睿智又清心的文章,怎么会说走就走呢?不由得悲从中来,30多年前手把手教我写言论的过往又浮现在眼前。 也许因为我1986年首次变成铅字的《从“文摘”到“言摘”》是一篇小杂文,故对尝试写言论有着一种向往,但在接下来的近5年时间里并没做什么尝试,倒是陶醉于诗歌散文的风花雪月里,直到1990年《常州日报》头版开出“延陵语丝”言论专栏,一下子唤醒了我写言论的热情。而这个专栏的编辑就是巢云栋。 我习惯叫他巢老师,因为他的确当过中学教师,且与我父亲在同一个学校——常州市第三中学。我们还曾是三中教工宿舍同一单元的邻居。当我信心满满地将一篇篇习作寄给他时,收到的是一张张“回票”。巢老师用他那特有的蝇头小字,三言两语告知“毙稿”之因:“此题材没有普遍意义”“选题不错,论述一般”。并不是与他相识,才有此“待遇”,我有两个同好,与他素昧平生,同样能收到他的片言只语,这正是一个老编辑令人敬佩的方面。不知为何,对言论的喜好反让我屡“毙”屡写。终于1990年6月2日第一次在“延陵语丝”上发表了《送个礼物给自己》。 巢老师对报纸新闻评论有他独到的思考。他认为“要让一版专栏新闻评论带有杂味”,可借鉴杂文寓理于事的形式,提倡可以“理”取胜,也可以“例”取胜,提倡适当用典,但典要短用,要精当。有次我和他街上偶遇,聊了很久的言论写作,他侃侃而谈又循循善诱,分手时还从随身小包中拿了复印的《“能”宜多面 “业”有专攻》文章送我,这是他申报主任编辑时写的业务报告。这份理论与实操交融的报告,我常读常新,保留至今。从某种层面上说,这篇文章影响着我这30多年来言论写作的思路和笔法。 《常州晚报》创刊后,巢老师由主持日报的《延陵语丝》改为主持晚报的《篦梁灯火》,他倡导晚报言论一要精短,二要带点“杂味”。我仍是写,他仍是退,偶尔发出一篇。有些被他退的言论,我重投《人民日报》《新华日报》并见报,心里不免有点想法,但巢老师仍坚持他的言论观。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王义夫气枪决赛0.1环之差与金牌擦肩而过,我深为他的拼搏精神感动,写了一篇《不是金牌胜似金牌》。记得那天是星期天,当时没有电脑传输,我就骑上自行车到巢老师家中,他边读边改,自言自语:“有例有理,由头又是新鲜的、贴近生活的,可用。”稿子第二天就见报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随着巢老师退休,近20年并无联系,但他对报纸言论的真知灼见时不时会盘桓在脑中,坚定我练笔的信心,他那“辣”而精当的语言,影响着我行笔的文风。2019年,我参加“纸间情缘——我与常州日报的故事”征文颁奖活动,作为共同的获奖者,与巢老师不期而遇。我们轻声交流,互致问候,并共同登台领奖,留下了这张唯一的合影。 下图为作者与巢云栋(右4)唯一的同框照。 文/江天舒 (责任编辑: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