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7月1日,新生不久的南京市人民政府颁发了《革命职员家属》证书,如今这张有60多年历史发黄文物,清晰记录该革命者简历,家属应享受待遇,该同志参加革命后曾任党內外职务,目前担任党內外职务记录。此证书主人是位1938年5月,离“七七“卢沟桥事变仅10个月就参加新四军的女同志,家属周关氏是她母亲。证书强调法定优待福利,包括该革命者如牺牲或病故也应照烈属待遇,享受福利规定等具体要求。实际享受者就是我外祖母周关氏,虽她早去世多年,可在残酷的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悲壮的抗日战争时期,以及艰难的解放战争时期,为之奉献者中都有她众多子女身影;这恐与她的曾祖,当年与林则徐虎门销烟,后与英军战死在虎门炮台的民族英雄关天培影响直接有关; 我母亲1937年参加地下党,长期坚持白区工作直到解放;我几位姨妈不是老红军就是新四军,连我最小九姨妈,也在抗战最艰难的1942年才14岁就参加了新四军,在次夜间转移中,她差点淹死在滔滔淮河……85岁的她现享受抗战离休干部待遇。 此张证书的革命者,是我那位曾任中共南京市委常委,南京副市长,现享受省级离休待遇,93岁的四姨妈。她18岁参加了新四军; 抗战初,由高敬亭、罗炳辉领导的新四军四支队,七师主力在皖南进行抗日武装斗争。我母亲姊妹与表亲中有许多人由此参加了新四军;因我大姨父就是新四军保卫部长,解放后任国家公安部主要领导;“羊城暗哨”“ 秘密图纸”“国庆10点钟”,还有“徐秋影案件”“今天我休息”等反映公安战线上的电影,就是在他直接关怀下拍摄的…… 据四姨妈回忆:“当年打游击时,数次被打散和被敌人追捕,多亏亲友掩护……“1940年春,日本鬼子搞清乡疯狂烧杀抢掠。她所属新四军部队从大别山分散撤退,到了安徽庐江县境内距离罗家铺8里路地方,她和另位女同志一起与部队失去联系;因没经验,她俩随身带几本马列书籍被伪乡政府发现,人被扣下伪乡长亲自盘问。但她们很机智:“我们是黄麓师范学生,现逃鬼子清乡。”伪乡长要她们出示身份证明,她俩又答:“在慌忙中丢失了!”此时伪乡长有个当小学校长亲戚进来,此人正好也是黄麓师范校友,与她们说起黄麓师范事情,情况方有点缓和。 这位校友见她俩处境危险,便有心帮助;他马上开张她们是他小学教师证明,乡长把她俩才放走……解放后伪乡长被群众检举,说他当年陷害过两位新四军女干部,地方人民政府派人找到我姨妈核实此事,姨妈如实证明:“当时是他放了我们!” 但故事并未结束,那天她们脱身离开此地不远,刚到另个乡境内又被国民党县政府扣住并关进大牢刑讯逼供。被捕消息被堂哥兆珠知道了,立即不顾个人安危赶到县政府,想尽一切办法把她俩保出来。那时鬼子在县城户口查的很凶,堂哥又冒险设法把她俩藏匿起来,让堂姐兆玫在外四处打听,终于了解石涧铺附近有新四军队伍出没,便告知她俩连夜赶去。到了石涧铺街上没几个人,但有看上去不象当地老乡,却没新四军臂章两人,于是一路追随,见实在甩不掉她们,他俩便在无人处盘问:“你们想干吗?”我姨妈说:“我俩失散想找部队!”他们一听就说:“那就跟我们走吧!”到乡下见到司令部政治部主任何为同志,她俩方知回到部队……第二天上午便打响排楼战斗,这仗部队牺牲位团参谋长。 “文革”中,我的四姨父,这位延安抗大毕业的老红军,1949年5月与刘伯承同车来到南京、长期担任省经济部门领导的他,与我姨妈小表兄一起从省城下放到盱眙县农村。当地人得知后纷纷奔走相告:“当年被日本鬼子悬赏三千大洋,名叫周红的女新四军区委书记又回来啦!”群众热情让四姨妈想起在当年的危险艰苦。有天与另位同志带枪去来安县囤昌开会,会后乘夜色往回赶;许多同志都说:“归途有很长段是山路,平常无人出没,环境很不安全,今晚你们先住下,待明早再走吧!”但她们还是走了。 (责任编辑: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