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蛇年春节来临之际,在我脑海里又泛起的儿时上世纪50、60年代,在家乡武进洛阳隆重热闹的过年情景以及传统习俗。那时的过年氛围是多么的浓厚啊!虽然那时过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奢侈,但是它有味,也有趣,更有那种穷开心的乐享。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但是在那个年代也未必。因为那个时候,尤其在农村到了农历十二月份,田里还有一大堆农活等着农民要在过大年前完成,如给庄稼施腊肥、麦田撩光、排水沟、罱河泥、樵干棵、桑田翻土、修枝压条,等等。其实真正的筹备过年要到了腊月二十四送完灶、掸好檐尘,然后才杀猪,包括杀一只过年必备的大雄鸡,置办其他年货等;接着就是做团子、蒸年糕。村头上从那时开始逐渐会零零散散响起祭祖过年的炮仗声,直到大年三十除夕夜会掀起炮仗、横鞭声声的高潮。 那个时候我们小孩过年唯一的一大乐趣,就是到人家放完横鞭炮仗渣堆里,翻寻未炸过的横鞭小炮仗,然后拿着一支用黄钱纸卷成的纸卷点燃作引火索,点燃捡来的小鞭炮噼噼啪啪嬉闹玩耍。 除夕吃守岁年夜饭前,祭祖请路头结束,我们小孩一般还有一种奢望,就是等着大人拆猪头。那时我兄弟姐妹多,待母亲开始拆猪头了我们就会不约而同地围在灶台边,挤在母亲身旁几乎是要争抢着分享猪头骨上的美味。这时母亲就会从小轮到大,逐个分摊。因为“僧多粥少”,往往我们哥俩常常会被“轮空”。骨头美味尝过后,母亲还要把骨头收起来,等过完年后烧咸粥时放在咸粥锅里再来一番千笃慢焐。最后骨头还舍不得扔掉,待换糖佬来可以给我们换糖吃。 吃完守岁年夜饭后,母亲就会利索地搂灶头。然后把自家平时吃饭瓜(南瓜)时攒下的瓜子,以及自家什边田沿上种的向日葵花籽拿出来炒好,待年初一新年头上吃。到了年初一,条件好一点的、小孩少的家庭就会给小孩新衣服新鞋子穿。而我家小孩多,条件差,也顾及不过来,但是母亲在年初一也会尽量给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整好衣冠。压岁钱就莫谈了,只有奢望而已。 大年初一我们那里习惯早上吃面条。但不是撩面,而是笃面,放点大年夜吃剩的如意菜,还有菠菜、豆芽菜等,再放点团子,面锅上再蒸上几片年糕。听大人讲,年初一早上吃面条、糕、团子加上配料如意菜,寓意是“长命百岁”、“步步高升”、“团团圆圆”、“称心如意”。吃好早饭后,我们村上一帮小孩就会纠集到一起,挨家挨户去拜年。说是拜年,其实是讨把瓜子、长生果吃吃而已。待“的当的当”的唱春佬上村,我们又会一蜂窝哄上去,看他们唱春要团子,不时我们还会起起哄。村上另一撮热闹场面,要数大人们敲锣打鼓闹元宵了。闹元宵的家什有鼓、铜锣、小喜锣、碰碰嚓组成,那时村村都有一两付铜锣家当。在当时来说,新春闹元宵也算是农村年俗文化的一种体现。 元宵节一过,年就逐渐离去了。农谚说“二月二茄葫蔬菜全下地”,寓意农活一茬茬接踵而来了。寒假结束,我又背起书包上学去了。(文/ 秦永培) (责任编辑: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