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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帆影

时间:2014-10-07 13:42来源:未知 作者:何人
少年时,我生活在“京杭大运河”常州段白家桥下,几乎每天都能听到“纤夫的号子”,看到“船上的白帆”。

      少年时,我生活在“京杭大运河”常州段白家桥下,几乎每天都能听到“纤夫的号子”,看到“船上的白帆”。

  那时候,大运河里能运货物的船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帆。有三个帆的船,是我看到过的运河里最大的船。中间的大帆有近十米高,两头的小帆各有中间的一半。船老大根据风力、风向,决定用帆的大小、多少。若是顶风,就放下帆,落下所有的桅杆,拴上纤绳,然后根据船的载重量,请纤夫背纤拉船前行。帆布很厚,一般都是黄褐色,也有白色的,有些还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常州人习惯将这些帆船叫做“扯篷船”。

  停靠在白家桥东前浪浜里的船老大说,运河里行船也是有不成文的规矩的,船只一般都靠右行驶,两船交会时,多偏右扳梢,或偏左推梢。帆船过白家桥时,船小帆不大的,就不一定要降帆,直接就可以从宽阔高大的桥洞通过。船大帆高的过不了桥洞时,就要提前将大帆降下来,再放下桅杆,过了桥洞后,再竖起桅杆,费力将大帆“哗——哗——”地拉起……

  前浪浜里的船老大说的船只要靠右行是一个规矩,但船家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船上的帆是不能叫“帆”的,要叫“篷”。第一次知道,是靠在我家门口的一条大船上的那个船员叔叔告诉我的。那年夏天,我问一个船员叔叔:“那一条船上怎么有三个帆?”“你说什么?”船员叔叔疑惑地望着我。“那船上有三个帆。”我指着西边驶过来的一条大船说,“你看,多威风。”“那是篷,不叫帆。以后不准再这么说了,船上人听到了会打你嘴巴的!”船员叔叔警告我。“书上画的和那一样的,就叫帆。”“我再说一遍,叫篷!书上能说,但你不能说!”船员叔叔发脾气了。

  回家后,我把这事说给妈妈听了。妈妈说:“书上说是帆是对的,船员叔叔说是篷也是对的。”妈妈见我不明白的样子,就继续说道,“船上人是不说帆的,帆和翻谐音,说翻不就翻船了吗,不吉利,懂了吧!”

  儿时夏日,我常和小伙伴们在白家桥东下三官堂一带洗冷浴。洗疲劳了,我喜欢坐在堤岸上,看着数着大船小船大帆小帆过去,看着数着纤夫们一个个一队队地过去。他们中有的会朝我这个点数的孩子点点头,个别的从我身边擦过时,会拍一下我的肩膀,甚至还会摸一下我的头。他们的目光都是温和的。初时我看见这些背纤的人,尤其是那些与我年龄相仿的背纤少年,觉得很新鲜,跃跃欲试。终于有一次,征得了前面纤夫的首肯,我便过去套上了纤绳上空着的纤板。真是看事容易做事难,套上纤板后,感觉重不说,难受的是人是非常地不自由了,每向前迈出一步,都得花很大的力气。还未走上几步,我就气喘吁吁,只得放下……我低着头觉得很是难为情。那纤夫说,不要紧,你还小。他那满是理解、宽容和善良的目光,我至今记得。妈妈听说了,说:“你以为那船上好玩啊?世上三大苦,行船、打铁、磨豆腐,这头一苦就是行船。”我虽然没听明白妈妈说的话的含意,但以后每当我看到那些纤夫黝黑的皮肤,干瘦的肋骨,心里就会涌上一阵阵酸楚。

  古运河上的橹声帆影,在文人的诗中常常能见到。“乡语依稀是,归家路非遥。市声喧两岸,帆影落双桥”出自清朝范元伟的《塘栖》,清朝朱麟的《溪中风帆》有“落日盈盈水一涯,轻帆片片绕溪斜。白苹划破千层浪,红蓼分开两岸霞”的诗句……

  到我上初中时,机动船出现,那些专事长途运输需要背纤的帆船就逐渐被淘汰了。一个轮(机)船头,后面拖着十几条木船,蛇一样在河里游动。到了上世纪70年代,水泥船又取代了木船,每条水泥船的后面都有一台“挂桨(柴油)机”推着船前进。后来,又有了独来独往的军舰似的铁驳船。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东门运河支流采菱港两岸的农民,为生产队出去干活或者到新闸镇武进化肥厂运氨水做肥料,而水泥船上又没安装柴油机的嫌摇橹吃力,他们会将竹篙插进头舱与中舱间横隔板当中的圆洞,用床单做个简易的帆,省力不少。我记忆中,这是我们这段大运河上最后的帆影。 

(责任编辑: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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